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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3页）

&esp;&esp;而这些画法，都延续到了于曼颐的笔触里，她脸一下变得很红。

&esp;&esp;红过之后便是沮丧，她好像知道自己一直无法找到工作的原因了。

她想给人画画，她学的也没什么问题，但她的审美太落后，她可真是一个……封建残余。

&esp;&esp;于曼颐越想越受挫，来找姜玉时的一腔斗志全都被打击没了。

然而姜玉在这一番说辞之后，又把她的画拿起来看了一番，柔柔开口：“曼颐，你为什么学画？”

&esp;&esp;于曼颐茫然地抬起了头。

&esp;&esp;她为什么学画？

&esp;&esp;自然是为了给人画包装纸……不是，是为了赚一些安身立命的钱。

但安身立命未免太低级，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词语，终于想起了苏文嘱咐她的那四个字。

&esp;&esp;“为了……扬名立万。”

她说。

&esp;&esp;这四个字与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格格不入，姜玉都被逗笑了。

她摇摇头，说：“这是谁教给你的词语？真没有见识，他一定一事无成吧。”

&esp;&esp;于曼颐哑然。

&esp;&esp;什么都不对了。

她学的东西是不对的，扬名立万也是不对的。

她从没有受过这样大的打击，咬着嘴唇看向姜玉，恍惚间想起，宋麒把她惹生气了，也还没有来找她道歉——事业和感情双双遇挫，她真是太失败了吧！

&esp;&esp;她要是没有逃出于家就好了。

&esp;&esp;这个念头一出来，于曼颐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意识到了一个陷阱，那就是当人有退路的时候，很容易回避失败与痛苦，转而投向那条更容易、也无需太多付出的道路。

&esp;&esp;然而那才是一条更昂贵的道路，仿若一个包装精美却需要用未来支付的礼物。

须知她若是没有逃出于家，她就要嫁去北边做别人的四太太了——还好，我们曼颐已经用一把火，把那条退路烧掉了。

&esp;&esp;于曼颐回过神，继续凝神听姜玉与她说话。

&esp;&esp;“……不过你这画法虽然有很多陆校长的痕迹，但我也能看出来你悟性不错。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条路，你或许可以试试。”

&esp;&esp;姜玉从自己的桌子上找出一张纸来。

&esp;&esp;“这是商务印书馆图画部招聘练习生的报名表，我也是从这里考出来的。

你这技法用作商业美术虽然审美过时，但去应付这考试，也比其他学生强许多了。

况且那些考官年龄也不小了，不会反感陆越亭的画法。”

&esp;&esp;“这个能……”

于曼颐听着‘练习生’这三个字就有些忧虑，“有薪水吗？”

&esp;&esp;她这不加掩饰的现实将姜玉逗笑了。

&esp;&esp;“通过考试的话，每个月是有津贴的，和工人差不多，”

姜玉说，“前两年还有老师给你们上课，或许能将你这旧审美洗刷干净。

但人家将你培养出来，你也要在印书馆工作三年，至于正式的薪水……见仁见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