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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他求生的意志太过强烈，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

于曼颐慌慌张张地用一根丝带将手腕缠起来，准备三妈问起，就答是过门槛时被绊了一跤，扭伤了手腕。

旧式衣服的袖子那么宽大，只要她不举起手，就能将腕上的手印遮得一干二净。

&esp;&esp;缠完手腕，于曼颐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脚腕上的酸疼。

她俯身，将腕上宽松的布袜向下挽，一张形状和大小完全属于男人的手印也出现在细的脚腕上，虎口的形状尤其殷红。

&esp;&esp;那片殷红将她的目光牢牢吸附住，让她眼睛里慢慢显出惊恐。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只见过他两面，只听他说过两个字，他就在她身上留下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印记。

屋外传来走动声，下人来叫住在二楼的小姐们吃饭。

于曼颐慌里慌张地将布袜提得比以往都高，又用袄裙盖住脚背，挪着小碎步移出了房门。

&esp;&esp;于家吃饭的人多，桌旁按照长幼尊卑摆椅子，坐下十多个。

于曼颐坐在离于老爷最远的椅子，比她更小的只有二叔家的老幺，但她被爸妈带着，有时候还要坐在二叔腿上。

&esp;&esp;所以于曼颐只能是最远的椅子。

&esp;&esp;她头脑乱哄哄的，死盯着吃掉半碗米饭，才发觉饭桌上比往日要吵闹。

几个哥哥姐姐出去祭祖时见了乡里别的人，正当着于老爷的面讨论。

&esp;&esp;先是二叔家的大儿子说，乔老爷的独子在法国念书，相中一个同级的法国女人，乔老爷大发雷霆。

三妈闻言看了于曼颐一眼，不愿听这话题，强行打断。

&esp;&esp;过了一会儿，大姐也开口，聊起城南做木材生意的房掌柜病了，把家业传给了儿媳。

三妈闻言大惊失色，说这怎么成？哪有女人当家的道理？大姐早就和三妈不和，便语带讥讽道，怎么不成？现下政府里都有女人担要职，政府都使得，家里使不得？我看你就很想当一当呢。

&esp;&esp;话说到这份上，三妈慌张地望向于老爷，否认道，她只想做好儿媳和妻子，若是有机会，也做好别人的娘，并没有想当家的意思。

&esp;&esp;老幺坐在二叔腿上大喊起来：“三妈已经做了二姐的娘，还要什么机会！”

&esp;&esp;于是三妈的脸色变得很差了。

&esp;&esp;于家这代人丁不旺，这是于老爷的一块心病。

他也不懂，自己明明有四个儿子，怎么偏偏一个出家，一个病重，一个无子，一个身死呢？

&esp;&esp;大姐看三妈脸色不好，更故意气她，说曹家那位二爷也没孩子，便纳了二房，绍兴初见（三）

&esp;&esp;◎阁楼里的女人们◎

&esp;&esp;于曼颐八十岁那年故地重游，给游客讲解的小姑娘并没有带他们去看地窖。

的确，于家大宅移步换景，连房檐瑞兽都是当地数一数二的精巧，谁会去看地窖呢？于是于曼颐只能在人流散开后自己拄着拐杖摸索，沿着记忆中的道路走到宅院深处的角落，将那扇已经发霉朽烂的门自下而上地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