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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他去哪里了？”

&esp;&esp;“这我不太清楚。”

&esp;&esp;于曼颐有些失落，但是这本来就不是宋麒的义务，他已经做出了超过他责任范畴的许多事。

她抿了下嘴，打量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问店员：

&esp;&esp;“我觉得都不是很合适，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条白色的，胸前是一排贝壳白的扣子，布料上有十字纹路……”

&esp;&esp;店员听她叙述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那是去年的款式了。”

&esp;&esp;“是的，我就是去年看到你们放在橱窗里的。”

&esp;&esp;“那我去给你找一找，我记得还有一套。

不过这衣服啊一季一换，那种样式已经不时兴了，小姐，你确定……”

&esp;&esp;“没关系的，”

于曼颐下意识地说，“我也不是很时兴的人，穿这些时兴的衣服，总是怪怪的。”

&esp;&esp;“时兴是说衣服的，小姐怎么能用在人身上呢，”

店员道，“人又不是死物，我们工人夜校里说……哦，苟日新，日日新。

我去给你拿衣服。”

&esp;&esp;大上海真是先进如斯，连服装店的店员都能说出这样的话。

劳动人民的智慧如此质朴又充满真理，前有绍兴的黄包车师父对着丞相坟墓总结王超更替，今天买衣服的店员也能给于曼颐传授夜校知识。

&esp;&esp;不过工人夜校又是什么呢？是和函授学堂一样的地方吗？

&esp;&esp;于曼颐想问宋麒，但是宋麒迟迟不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等店员把衣服拿回来，上身的一瞬间，就得到了赞叹——不排除是人家急着下班，不过于曼颐自己也觉得，这身衣服还是比前几套顺眼多了。

&esp;&esp;“那就这一套吧。”

她说。

&esp;&esp;她把衣服换下来，让店员包好。

因为宋麒还没回来，所以她和店员说自己想去隔壁的书店逛一逛。

&esp;&esp;书店同样也快闭店了，她急匆匆地挑了几本美术教材，想在商务印书馆的考试开始前恶补几天，尽可能的不要让自己的审美如此封建。

这些书都是彩印的，花了她一块三毛。

&esp;&esp;啧，知识昂贵。

&esp;&esp;于曼颐抱着书往服装店走，进门时忽然感到后面有人走过。

她心头总悬着刘丰盐的影子，惊慌回头，才看到空旷的街道尽头，两个男人的影子先后路过，有一道身影很明显是宋麒。

&esp;&esp;她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能看见宋麒给了对方一样东西。

她在宋麒发现她站在店门前跑了回去，抱着一包书和服务员装好的那包衣服一起坐在沙发上。

&esp;&esp;她沉默着等他推开服装店的门，和店员说了几句话，又揽着她肩膀把她带出去。

黄包车已经叫好了，她和宋麒一道坐上去，他没有太关注她怀里还抱着一包新买的书，也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