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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esp;&esp;宋麒蓦的一愣。

&esp;&esp;“是啊，”

他神色安静了不少，看着于曼颐的脸愣了一会儿，又伸手揽着她肩膀，将她带到怀里了，“我总是忘了，你才十九岁。”

&esp;&esp;风起云涌，因缘际会，真是一个精彩的时候，但不是一个好时候……于曼颐才十九岁。

&esp;&esp;江风起了，宋麒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轻声说：“十九岁就很正常了，我十九岁时，觉得天上明月也手到擒来。

十九岁想要什么东西，都是应当的。”

&esp;&esp;宋麒也并没有如他口吻一般的年龄，但或许是游家姨太和报纸事件两次死里逃生，他的心境和同龄人还是差了太多——于曼颐也忘了，他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

而她才十九岁，她甚至还没到他不要回头（四）

&esp;&esp;◎宋麒给曼颐兑现欠条◎

&esp;&esp;宋麒这一日答应了于曼颐，而后就又不大出现了。

&esp;&esp;她也不着急，反正每周末宋华章都会来接她去别墅。

两个女人练骑马，练打枪，将她练得抬手便是十环，选的马匹也越来越高大，越来越矫健。

但宋麒那匹始终不愿给她试骑，宋华章说，越好的马越有脾性，认了主就很难改。

&esp;&esp;她也有点想要一匹只认自己的马，但这话怎么好开口呢？于曼颐找人询问了一番纯血马的价格，发现自己的稿费与之相比真是九牛一毛——人还是尽量减少物欲，无产阶级的血汗钱在这东西上真就不堪一击。

&esp;&esp;于曼颐问完了就老实了，踏踏实实骑那匹小马，也不敢骑得太过肆意，万一磕碰了将她卖了都赔不起。

&esp;&esp;秋日将近时，于曼颐去一处较为隐蔽的话剧剧场找到了宋麒。

&esp;&esp;工部局查得越严，他们这些宣传活动倒是越紧密。

上海话剧文化繁荣，学生和不少青年工人都是戏迷，于是阵地也就转移到了舞台上。

&esp;&esp;戏不错，只是经费实在紧张，连音响都是徐先生从电机公司里捐赠来的。

灯光和舞台机械连续出问题，真是人才紧张叠加掩人耳目，宋麒堂堂交大机械毕业生，被叫去给人修机器。

&esp;&esp;两个人好久没一起吃饭，好不容易定下约会时间又将他叫走，于曼颐当然不愿意。

她执着地去了那个宋麒不是很想让她去的剧院，又见到了许多在排演话剧的、宋麒的同道中人。

&esp;&esp;她人过去了，宋麒也只能介绍：“这位是商务印书馆的于曼颐。”

&esp;&esp;好威风，名字前面有大公司挂着的感觉果然不同。

更让她感觉良好的，是台上几位年轻年长的人，在听到她的名字后都过来探看。

&esp;&esp;“于曼颐？”

有人急忙来与她握手，“是那位打通了最后一批日纱厂的于小姐？久闻大名！”

&esp;&esp;一双双温热又有力量的手与她相握，于曼颐尽力大方得体，将宋麒临时改约的气恼咽回肚子里。

宋麒已经被人叫去后台研究机器了，她在空无一人的台下找位置坐着，晃着双腿观看他们的排练。

&esp;&esp;台上的演员显然都不是专业的，就像宋麒也不是专业修机器的。

他们拿着剧本在台上对戏，演员口音各异，台词也说得南腔北调。

但于曼颐觉得他们演的东西很有意思，她甚至惊讶于自己不怎么费劲就看懂了。

&esp;&esp;真是一群厉害的人，他们将那些宋麒曾印在报纸后面的、苦恼于读者不看的东西，用一出话剧演了出来——这样大家就更好理解了。

&esp;&esp;他们的灯光设备也很简陋，于曼颐看到台下蹲着一个人，把一块铁皮浸在盐水桶里，后面连着电线，靠转动铁皮给剧场的灯光加上了渐明渐暗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