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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为何,总怕有什么埋伏,不敢走前面呢?
“你先。”
她掂量有顷,决定谨慎。
阮雪音当即往里冲,走得极快。
上官妧见状忙跟,两腿却似被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得使出浑身气力。
而气力在迅速消散。
寂照阁最后一道门内,非常眼熟,非常震撼。
与隐林寺很像,只是暗,空间稍小些,佛像却更大,占据从地面到天顶的整面北墙,明灭光影里拈花含笑,悲悯人间。
阮雪音被此景震慑,余光已瞥见正中桌案上一摞昏黄的纸,心知该行动,却没有。
她抬眼望佛,泪意上浮,双手合十,虔诚祈求。
在蓬溪山老师从不提神佛,以至于她和竞庭歌都非信女,遇事只懂求己。
如今她已尽够了人事。
若为自己,也就到底为止,天命如何,接纳便是——她生而为孤,孑然来孑然去,本没有那么多非怎样不可。
可她在二十岁之后忽然有了所爱。
也就有了执念,有了所求,求诸己无法确保成功,便只能再求天命。
她盼望他、朝朝、庭歌、淳风,长命百岁,此生圆满。
上官妧的动静在身后起一阵歇一阵。
阮雪音睁眼,快步至案前,目光迅速攫取纸上所书。
是完全不认得的文字,比水书更怪,小且密,却十分工整。
那纸也不是纸,虽经炮制,隐约仍可见脉络,像是某种巨大的树叶,被裁剪成纸张形状。
古老气息随文字扑面来,阮雪音犹豫一瞬,自袖中取出火折,迅速吹燃,伸向堆叠的叶纸一角。
上官妧拖着沉重的身躯竭力靠近,不眨眼盯着阮雪音背影。
她初时以为她在辨别那些文字,渐渐瞥见烟雾,又见火光,大惊失色:“你在做什么!”
阮雪音拿起那摞叶纸倒竖,让火焰蹿高烧得更快更猛,上官妧终于蹒跚得够近,直接扑过去,两人同时倒地,叶纸在空中散开,再如雪片坠落。
上官妧手脚并用爬着去捡,以身体四处熄灭火势,总算将十几张残页全部聚拢,趴伏着狠狠盯阮雪音,“疯子!
你这疯子!”
阮雪音站起来,居高临下瞧她,“你看得懂么?讲给我听听?”
“我看不懂,有人看得懂!”
“上官宴?”
上官妧气得失语,“你出尔反尔,我不会再救顾星朗!
就让他残喘而死,让大祁灭亡!
总归满朝文武已被他杀得不剩几个,百姓身陷血海,这王朝这国家,气数已尽了!”
“我答应带你进寂照阁,没说不烧河洛图,所以没有出尔反尔。”
阮雪音很慢地一一回,“今夜带你来,也便没再指望你救他,顾氏王朝是否气数尽,我不知道,但你的气数,恐怕要用光了。”
这段话所涉太多,上官妧怔了好一阵,方喃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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