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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朝汐随他往河边走,答:“和先生出坞时,并无什么不同。”
&esp;&esp;“但十二娘大不同了。”
&esp;&esp;杨斐侧身打量她,带着细微感慨,“杨某四月出坞时,十二娘还是脖颈悬挂玉佩、稚气未脱的丫髻少女;如今七月回返,十二娘头缀金簪步摇,玉佩悬于腰间,身姿盈盈,脚步娉婷,已经及笄成人了。
哎。
眼见你长大,方知时光如流水啊。”
&esp;&esp;他抬手笑指乌发间闪耀的玉簪,“这簪子别致,可是郎君从京城送回来的?”
&esp;&esp;阮朝汐抬手摸了下玉簪,簪子末尾活灵活现雕了只双爪拜月的小兔儿,暗合她的生肖,她笑了笑。
&esp;&esp;“长兄从历阳城带来相赠的。”
&esp;&esp;山涧在阳光下泛起清浅粼光,她提着衣摆过去水边,俯身洗净了手,协助杨斐把八套新衣鞋袜整齐放置在河边。
&esp;&esp;清涧流水汩汩,枝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周围幽静得不寻常。
&esp;&esp;原本在半人高的山涧小溪里闹腾踩水、杨斐如何喝止都安静不下来的八名童子,齐齐蜷缩在水里,震惊瞠目,鸦雀无声。
&esp;&esp;直到阮朝汐放好了八套衣裳,人从河岸边走远,纤长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八名童子才同时长出口气,蹑手蹑脚地上岸,迅速穿起新衣。
&esp;&esp;年纪最大的童子喃喃自语说,“仙女吧?”
&esp;&esp;啪,旁边横伸过来一个羽扇柄,毫不客气在他脑袋上扇了一记。
&esp;&esp;杨斐摇着羽扇哼笑,“大白日的做什么仙女梦呢。
那是云间坞里的阮十二娘。
陈留阮氏高门出身的小娘子,尔等高攀不起。
再见面时,记得行礼避让,目光往下看地,不得偷窥。”
&esp;&esp;“是。”
&esp;&esp;牛车接了小童,阮朝汐最后一个上车,部曲赶车往山上坞壁处行去。
&esp;&esp;杨斐骑马在车外跟随,掀开布车帘往里探望,阮朝汐惯常拢膝坐在靠车壁的边角处,周围八名童子屏息静气,一个个跪坐身板笔直,目光往下看地,安静如鸡。
&esp;&esp;杨斐满意地松手,合上布帘。
&esp;&esp;难怪周敬则总喜欢嘱托小阿般出来接人。
每次只消她出面,新来的童子们都老老实实的,效果拔群。
&esp;&esp;“今年还是如去年那样,先生送我们到坞门下,便原路下山去司州么?”
阮朝汐探头出来询问,“最近七娘在坞里,或许会用到牛车出行。
若是先生这边急用的话,叫七娘那边缓一缓,车先给先生留着。”
&esp;&esp;杨斐笑看她一眼,“听你这么问,便知道郎君新近写的书信,霍清川应该还未送到你手里?”
&esp;&esp;阮朝汐愕然片刻,冷淡地道,“并未见到书信。”
&esp;&esp;“既然没接到信,杨某也不好泄露天机……”
杨斐笑眯眯卖起关子,瞧着阮朝汐神情不太对,顿了顿,见她不接话,狐疑地瞄了眼,又自己往下接着道,
&esp;&esp;“今年和往年不同,杨某在坞里小住几日,不必急着送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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