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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不敢真的来找颜夫人治病,小东海还是有几个医馆的,医术也不差,倒不至于不知天高地厚来劳动颜夫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医馆的背后,其实还是颜夫人,坐馆的大夫,都是颜夫人的同门师兄弟,小病小痛的,都是医馆自己处理了,除非疑难杂症,才真的会劳动到颜夫人。
这些年虽然清贫,好在没有什么大灾大疫,也没有太多需要颜夫人亲自出马的病人,至于颜如玉,常常被母亲大人打扮成小厮,赶到医馆捣药写药方,给师叔们打下手。
颜大人拗不过母女二人,在家中抓耳挠腮也没用,只能期待她们良心发现了。
到了建安十三年,外面打的纷纷乱乱的,只有小东海因为地处偏僻,又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反而在这乱世中偏安一隅,就好像那三家打得,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尤其是他们实际上的主子,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个地图上指甲盖大的地方了。
身处乱世,能偏安一隅,也是幸事了,虽然还是被征了兵丁,但是颜大人还是尽自己的努力,将战乱对这里的伤害减低到最小了。
怕是会稽郡太守不看着地图,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一大半都在海中的小地方了,颜大人如今也十分刻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淳大人想起来,就找他们征人征物了。
这几年,颜大人会跟颜如玉讲一些外面的事情,比如建安十三年那场分鼎定天下的战争,讲那些被火烧连营的北方佬,讲诸葛孔明怎么借东风。
颜如玉听的直摇头,医者父母心,她总是太过仁慈:“我听娘亲说,大灾之后,总有大疫,不知道那些无辜的亡魂,是不是都被好好掩埋了。”
颜大人沉默了半晌,才说:“今儿,听说北方开始闹瘟疫了。”
颜如玉叹了口气,皱起眉头:“说起来,这些年来,时断时续的,竟然都没有好过,总是有哪里不知怎地就开始闹起时疫来。”
“会稽郡,怎么样?”
颜如玉小心翼翼的问。
颜大人摇摇头:“目前还没听说。”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颜如玉在医馆,可是听说北方“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她也很担心小东海,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了战争之后再度过瘟疫。
会稽郡很大,大到消息传递十分不方便,快船传递消息,从东到西都要好几日。
颜如玉和父亲还在隔岸观火感叹北方时疫的时候,有两个人分别从不同的县进入了会稽郡。
一个平民,身上长着红斑;另一个名叫张机,是一个郎中。
看不见的恶魔,偷偷的从长着红斑的人身上蔓延开来,开始大家并不知道,直到几日过后,那位长着红斑的人在途中倒下,旁人去看他,发现他的红斑已经长成了水疱,浑身发高热,离他被看不见的恶魔触碰,已经七日了,回天乏术了。
这个恶魔在赤壁诞生,到了北方,肆虐了整个中原,现在它跟着旅行者的脚步,来到了东吴,来到了会稽郡。
颜如玉在三天后,在医馆见到了已经被恶魔触碰的人。
她正在医馆坐堂大夫身旁开方子,医馆大夫见到那个病人身上隐隐的红斑,触碰到他的体温,把脉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拿了棉布隔着。
查了脉象,这位闫师叔顿时大惊,把颜如玉赶去了内堂,自己反复洗了好几次手,然后拿了棉布把口鼻处罩了起来,也让颜如玉洁手净面,蒙了口鼻,叮嘱她回去要沐浴,烧掉今日穿的衣物,没事也不要到医馆来了。
然后他沐浴更衣之后,跟着颜如玉,一起来到县衙,找颜夫人。
这个大夫是颜夫人的师弟,寻常的病人,都是自己处理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说起来,医术上还是颜夫人厉害一些,但是毕竟身为女子,而且如今贵为官家夫人,实在没有办法再坐馆问诊,所以只能偶尔听师兄说些案例,探讨一下药方。
偶尔有些疑难杂症,医馆的师兄弟们倒也是会拿来找她一起探讨,听听她的建议。
这些年,时疫常有,绵延不断,但是多在北方,会稽倒是还没有发生过,因为战乱,反而隔断了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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