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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5页）

&esp;&esp;“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你今天最好一起说了。”

&esp;&esp;“没了。”

宋麒说，眼神控制不住地往衣架深处那身西服大衣瞥了一眼。

好在卧室里光线昏暗，他又只是眼神微动。

&esp;&esp;于曼颐变得不好糊弄了，她要宋麒给她发个誓，证明自己绝不会再将她蒙在鼓里。

而宋麒思考一会儿和她说，自家祖上因为立誓吃过大亏，祖训里说宋家子孙不得立誓。

于曼颐很生气，她觉得宋麒又在扯谎，但他扯的是他祖宗，祖宗死无对证。

&esp;&esp;两人僵持片刻，宋麒终于想出办法，从抽屉里扯出一张白纸来。

&esp;&esp;“我给你立欠条，行么？”

宋麒又拧开一支钢笔，他离家多日，钢笔都干了，他只能再拧开一瓶墨水，“你们于家起家就是靠给人家佃农租地借债，我如今也给你于曼颐做一次佃农。”

&esp;&esp;“念那么多书，做什么不好做佃农。”

于曼颐想起那些来她家交粮食的劳苦人，脸被晒得开裂，手掌粗得像磨盘。

&esp;&esp;“佃农有什么不好，”

宋麒说，“我们穿衣吃饭都靠的是佃农，无产阶级才是没有原罪的。”

&esp;&esp;他这样说着，将白纸也铺开，钢笔终于吸满了墨水。

于曼颐将自己身体挪到床沿上，看见宋麒又用那笔救过他、又叫自己露了馅的字体在白纸上书写道：

&esp;&esp;本人宋麒，因多次欺骗于曼颐，又因客观因素无法发誓，今日立此欠条。

见此欠条，如见本人。

&esp;&esp;他欠她什么呢？佃农欠的是田地和粮食，银行欠的是贷款和铜钿。

宋麒将钢笔的笔尖从纸面上抬起来，思索片刻，和于曼颐说：“这欠条后面就留给你写，你写什么，我就欠你什么。

这样，之前骗你的事算扯平了么？”

&esp;&esp;他说话间已经签了名字，将那张纸从桌上拿起来，递到于曼颐手里。

她垂眼看去，底下该写欠款的地方，的确是一片空白的。

&esp;&esp;“没期限么？”

于曼颐问。

&esp;&esp;“没有，我一个佃农，怎么敢和地主谈期限。”

宋麒说。

&esp;&esp;他用钢笔写的字遒劲，木头桌面又算不上硬，那白纸都被笔尖写凹进去了。

于曼颐用指腹摸过那些凹凸的字迹，抬起头，总算饶过宋麒一命。

&esp;&esp;“那我留着，想到了就和你讨。”

&esp;&esp;“即来即兑。”

宋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