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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4页）

&esp;&esp;即便是上海，五层楼的建筑这时也并不常见。

于曼颐站在围墙外仰望了一会儿，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这是东方图书馆，也是商务印书馆名下的产业。”

&esp;&esp;于曼颐用仰着头的状态猛然回头，险些扭断脖子。

她捂着差点被分筋错骨的后勃颈，与拿着粢饭边走边吃的袁晚四目相对。

&esp;&esp;“吃么？”

袁晚又递过来一只用糯米包了油条做出来的粢饭，“我买多了。”

&esp;&esp;于曼颐接过说声“谢谢”

，便跟在她身边走了起来。

&esp;&esp;“里面有四十多万册书呢，”

袁晚带着她拐了个弯，往真正的商务印书馆走去，“还有很多古籍和地方志，比市政的博物馆都要丰富。

我们员工若是想看书，登记了就可进入，编译所的那些大学生，进去就不爱出来。”

&esp;&esp;“我们美术部的不爱进吗？”

&esp;&esp;“我们美术部属于创收机构，”

袁晚道，“大家更向钱看齐，实践比看书重要，这也是上海美术界说我们商务印书馆的练习生，出商人而非艺术家的原因。”

&esp;&esp;这些美术界怎么总觉得自己高明一筹呢？于曼颐叹气。

&esp;&esp;从东方图书馆走过去不久，偌大的商务印书馆总厂便立在了于曼颐眼前。

她再度仰头，控制不住地“哇”

的一声。

&esp;&esp;她先前去发行所考试，已经觉得那建筑很宏伟，很精致。

然而这总厂，是八十余亩的宏伟和精致！

&esp;&esp;她以为所谓的商务印书馆，既然是个“馆”

，那就是一栋楼，至多是一栋比较豪华、精致的楼。

然而真正的商务印书馆，是由诸多建筑楼、诸多工厂、甚至小学和医院组成的，徐徐运转的一架精密机器。

&esp;&esp;这座八十余亩的机器从寸土寸金的上海滩上站立起来，一呼一吸间，吞吐着无数员工进入和离开。

&esp;&esp;“我以为馆里只是……印书。”

于曼颐道，她只领会了“印书”

二字。

&esp;&esp;“最初确实只是个印刷厂，”

袁晚道，“江西路那边租了三间民居，就开业了。

恐怕他们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现在甚至建起了拍电影的厂房。”

&esp;&esp;她们二人所站之处视野受限，于曼颐只能匆匆瞥一眼几处标志建筑，那处在水泥路尽头、门前植被茂密的编译所尤其漂亮，三层楼每层都有露天走廊，雕花铁艺栏，走廊上站了几位员工谈天抽烟。

&esp;&esp;而后，袁晚吃完了最后一口糯米，拉着她进了编译所旁边的总务楼。

&esp;&esp;大厅里已经挤满了来报道的新人，新人看起来总是较为呆滞和茫然。

于曼颐看见尤红也站在人群里，想靠近，又感到后背升起的寒意。

&esp;&esp;“好高傲，”

袁晚道，“我一早与她打招呼，心里还很担忧，这样的人要怎么做邻居相处。

还好你来了。”

&esp;&esp;“美术部只有我们三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