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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不敢的,连叛出霍家这种事情都做了,还在不夜城当了这么多年的督察,靠的不仅是这身功夫和脑子,还有胆量。
冥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她很好,不过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这里了。”
霍韧下床的动作顿了顿,微微松开的眉又皱起来了,他问:“到底怎么了?”
冥翼看着他,忽然起了玩心,半真不假的说:“我要你帮个忙,就告诉你她的下落。”
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青城山那群小朋友们长大了,古老头总有圈不住他们的一天,老子不放心,找你照顾着他们一点。”
他修长的手指搭着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霍家除了,可是还会有秦家,段家......当年杨家的事情,霍家固然有错,那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呢?他就是清清白白的吗?”
霍韧猛然抬头,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想要反?”
冥翼朗声大笑:“哈哈哈老子一直都想反啊,霍韧,你可以和汝阳王谈一谈,老子虽然看不惯那个人坐龙椅,可每一次皇位更迭,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百姓何其无辜。”
他话音落下,想了想又说:“看在我们这些年的交情的份上,有什么忙尽管提。”
青城山大雪一落十里,依旧比长安城的其他地方更冷一些,草堂内的炉火甚旺,土豆香混着笔墨香飘进学子们的心脾里。
现在大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郑伯生担心只有土豆不够吃,便就着草堂火熬了些粥,现在刚刚熬好,和吴质一起盛了分了。
在某一刻,吴质分粥的动作僵了僵,他抬起头,忽然觉得草堂中少了谁,目光落在窗外,被天光刺红了眼,才恍然发觉李朦已经离开了,他就这么看着那一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待到适应了白色光线,他才看清有人坐在那窗沿上。
那人很瘦,背抵着窗框,半垂着眸,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牢骚,青衣的一角落满了雪粒,风雪卷过,她都不动一下,像一尊冰雕。
吴质把盛好的粥递过去,问她:“你不冷么?”
林依接过粥,客客气气的道了谢,她的目光扫过草堂中高高矮矮的学子们,亮得惊人,却没有回答他冷不冷。
翻过年就是擢试了,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其实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世界里呆着的,总想着能早些回去就早些回去,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些放心不下了。
可如果,擢试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期限了呢?
林依仰头望着飘满了雪花的天空,手中的粥是温暖的,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烫,长长的睫毛扑扇了几下,竟是开始无端的思念起来。
那一身白的身影......不论是在张灯结彩的不夜城也好,还是在青城山的雪景里也罢,总是张扬到让人无法忽略,一眼看过去,就再也忘不了了。
在第一眼见到冥翼的时候,林依就觉得这是个极富有野性的人,说不定哪天一个不留神,人就跑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想着留点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也好有个惦念。
可想法终归只是想法,直到现在也没有付诸于实践。
郑伯生在一个抬头间,就看见了那个翻窗出去的身影,他听见楚义封这个不会看脸色的上赶着问那个人:“哎——雪下大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意料之中的,那个人踏着风雪,几个闪身就消失在山道上,没有回答楚义封的话。
便是回答了,他们也没有那个耳力,听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郑伯生看着这个背影,总是觉得......他形容不上来,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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