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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恭庆二十二年五月初四前后十日共二十一日的星辰变化,导致战封太子命数变化的力量,似乎并不来自祁国境内。”
“这也能看出来?”
阮雪音心想这酣畅淋漓、无需解释的对话算是到这里了,但已经好过预期,遂娓娓答:“这天上的星星们,各自运行,却也相互影响,没有一颗星的明黯变化、轨迹改变是只凭自己的。
若真如此,这观星之术便当真只是玄学,没有切实的道理可讲了。”
“但你如何确定,影响磊——我是说战封太子命数的势力,不来自大祁?”
“战封太子自己的命数,只需看他个人的星官图。
但要知因果,便需要看整个青川在那期间的星象变化。
常识里的二十八星宿只是最便于观测的二十八个标记,实际的星空要复杂得多。
曜星幛上有无数颗星星,无数道日夜交错变换的轨迹,其实是将这大陆上一切山川风物人,全部对应到天空。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你只需知道,战封太子的星官图上,角宿与尾宿自当年四月二十七开始异常明亮,直至五月初四黎明时分亮至极致,这两组星星都是斗杀中的大冲,乃绝杀之象。”
她担心自己说得太快,略顿一顿,方接着道:“而那期间对应大祁国境的数组星星,除了武曲急速变黯,对应战封太子;紫微星隐露黯淡之象,对应先君,其余都平静如常,或许有浅浅波动,但绝对不到暗伏杀机的程度。
反而崟、白、蔚三国境内的数组星官,皆有不小的星气波动,且其中一些有明显作用于武曲星的轨迹,往下细究,或许有新线索,但我还没来得及做这件事。”
纪晚苓心绪起伏,强行压住,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你刚提了角宿,又提过紫微,我虽不太懂观星之术,却也记得这两个名字,不属于一个体系。”
她并非有心质疑,只是受父亲影响,看事情总忍不住去注意那些矛盾的、说不通的细节。
阮雪音暗赞她心细,坦诚道:“这便是曜星幛了不起的地方。
这世间已经出现的最厉害的观星体系,在曜星幛上全都可以找到,它们彼此补充配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庞大体系。
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若不能通晓与这些体系相关的所有理论,将它们融会贯通成一套,便无法真正使用曜星幛,更别说发挥它的威力。
所以老师从不担心这两样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因为这世间使得动它们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纪晚苓细细消化这段话,心中赞叹,然后回过神来,继续发问:“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明杀害战封太子的人不出自祁国,至少不是,”
她突然顿住,意识到这句话不能说,“我要的真相,是元凶。”
阮雪音当然知道她没说出来的那半句是什么,朗朗道:“我却以为,首先确认祸首不是谁,对许多人都大有益处。”
纪晚苓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再说那个传闻在整个大陆上也不是什么秘密,自然听懂了这句话,于是问道:“为什么?”
“我有求于当今君上。”
“为你母国?”
“你放心,无损于祁国,无益于崟国,只是借一物。”
“我如何信你?”
“这个,应该是我与当今君上去谈吧。”
“那为何先来找我?”
“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若心结解开,重拾旧谊,也算是我送君上的一份见面礼。
这个人情,他不想欠,也得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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