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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娶的又不是公主,陛下怎可能亲临国公府?殿下,您看早膳都要凉了,咱们先用膳罢,您饿着肚子,陛下该心疼了。”
昭和极轻地笑了一声:“心疼……”
“殿下……”
青邑也不记得从哪一日开始,一直被帝后呵护在手心的昭和公主,渐渐褪去天真的表皮,这几个月更像是在担忧什么,人前还看不太出来,人后却是全然没了从前的活泼劲,一日比一日瑟然。
“母后呢?”
昭和又问。
“皇后娘娘一直在凤仪宫养病呢。”
青邑蹲下身子,握住她服侍多年了公主的手,柔声道,“殿下可是想去看看皇后娘娘?”
昭和徐徐摇头。
正是盛夏,她穿着一件轻薄的裙衫,双眼望向窗外开得正盛的栀子花。
“青邑,裴世子今日……当真娶温家那位姑娘了是吗?”
青邑叹口气,要说那温姑娘也是,若不是她入宫来与公主说了一堆裴世子的好话,公主怎会突然又对那世子上心?
现在倒好,她自己嫁了过去,惹得他们公主一阵伤心。
“殿下莫要伤心,大胤那样多的好男儿,陛下和娘娘定会为公主挑个百里无一的驸马,那裴世子到底在民间养了那么些年,哪能配得上公主金枝玉叶……”
昭和的脸却突然变得煞白,摇头道:“不,你不懂。”
她抱着曲起的膝盖,将脸埋入双臂间,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抖得太厉害。
她不懂。
谁都不懂。
他不娶她,他娶了其他的女子。
父皇居然同意他娶其他的女子。
那她是不是……再没有任何价值了?
-
相比朝露宫的冷清,温府自然是熙来攘往,喜气冲冲。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温凝没有娘,温庭春早早通知老家一位舅母上京,专为温凝梳头。
这都是她第三次嫁人了,又明知是走过场,做给外人看的“成亲”
,温凝心中本没什么波澜,可梳头时从镜子里瞥见温庭春在偷偷抹眼泪,突然眼圈就红了。
上辈子也是如此。
他盼着她嫁,又舍不得她嫁,望着她嫁个好人家,又担心她嫁过去过得并不如意。
所以嫁入沈家后,不管他谴人来问过多少次,她都说她过得很好,很开心,对菱兰也一再叮嘱,不可说漏半句嘴。
大胤没有哭嫁的婚俗,温凝竭力才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弄花妆,可温阑背她上花轿时,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阿凝,在国公府比不得在家中,若受了什么委屈你一定记得找大哥,他裴宥要是敢欺负你,管他国公府国母府,大哥绝饶不了他!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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