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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淑仪妃一笑,用过茶后赞不绝口:“还是安妹妹这里清净。”
二人不曾说起外间的热闹,只是聊了聊日常的吃食、衣裳料子。
然而许多事,已经在心照不宣之间。
谁知此刻路成林却慌慌张张地跑来,他向来沉稳,此刻竟跑的额头冒汗。
冯淑仪见他这样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主动离去。
陵容却拦住她,对路成林说道:“我与淑仪姐姐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公公但讲无妨。”
路成林看着冯淑仪,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西南用兵急需粮草,慕容将军征用粮草到了松阳地界。”
陵容听了,手上的绢子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只听得路成林继续说:“县令耿文庆奉命押送粮草,途中遇到敌军得一股流兵劫道,耿县令畏惧之下,竟然临阵脱逃,独自逃命去了。”
“那粮草……”
冯淑仪深知此次西南战事的重要性,不禁开口询问。
“粮草送迟了,惹得慕容将军大怒。
一封奏疏传到行宫,现在陛下正停了歌舞。
盛怒之下判了耿文庆斩立决,连带着松阳县的县丞、主簿一同下了牢狱!”
陵容身形微晃,今日恰巧留住了冯淑仪。
可是冯淑仪有没有这个能力、愿不愿帮助另说,就看她从未为难过自己、甚至暗暗宽待这一点,就不忍心连累她。
因此开口:“淑仪姐姐,是我大意了,你只做没听见,快走吧。”
冯淑仪大受感动,她握住陵容的手,牢牢将她稳住:“安妹妹,我既然听见了,就不能不管。
还是看看有没有还转的地方吧,否则,若你成了罪臣之女,可就……”
冯淑仪看向陵容的目光十分怜悯,可是说出的话却十分残忍。
罪臣之女,这四个字曾经压得舒贵太妃都抬不起头来。
陵容只知道这四个字十分可怕,却不知究竟如何,忙开口询问。
冯淑仪叹了口气,慢慢说:“罪臣之女,是咱们后宫女子最怕的境地之一了。
一旦沾上,就是永生洗刷不掉的污点。”
“先帝朝舒贵太妃那样得宠,都因为罪女出身为人诟病。
因为颇得先帝爱重,才能留在宫中。
可她也因此受了许多委屈,陛下御极后,便去清修了。”
说到这里,冯淑仪不忍再讲,今上不必先帝,他多情而薄情,如何能像先帝一般,冒天下之大不韪强留陵容在宫中呢?
若是安父的罪名定下来,陵容就只有冷宫庶人或出宫清修两条路了。
便是陛下怜惜她,不贬位份,陵容也与庶人无异了。
“安妹妹,这一次,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虽没什么能耐,该帮你的,自会相助!”
送走了冯淑仪,陵容满心感动。
这宫里,还是有热肠之人的,那么自己也绝不能连累了她。
路成林扶着陵容的手,他艰难开口:“小主,冯淑仪所说的‘罪臣之女’,远不止这么简单。”
陵容令他讲来。
心里却在想,难道自己重生一次,离贵嫔只有半阶之遥,就要止步于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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