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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年轻清脆略带惊讶的声音,隔着大约五六米远。
“周蓦,你也回家?”
她不回家?那她往年都是怎么过的?兰在黎知道这女孩喊的是她,一定是她,虽然他还在低头看着手机。
他就是确定。
就像小时候,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那里的空气都会变得稀薄起来。
一道软糯绵细的嗓音仿佛从太空悠然飘来。
“是呀,明早的车。”
“吓坏我,我就说嘛!
系里的票是我帮着买的,我还专门查了你和我同一车次但不同车厢,怎么会搞错咧。
我来送位学姐,你呢?行李都拿来了,啊呀……这位是?”
一温润简洁的声音,男的。
“你好,刘科逸。”
还好不是不回家。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那个好命家伙的绿帽子?这种想法怎么如此该死的别扭。
兰在黎缓慢抬头,浑若不经意间看过来。
“矮油!
有奸情!
周蓦,bf?”
这个红衣服、爆炸头的女人委实聒噪。
不过她也问出了旁边一明一暗两个男人的心声。
“算是吧。”
被问者声音依然轻飘飘,很显然对这个问题没有上心。
兰在黎眼毒地捕捉到了这个身高约178身体瘦削面容清秀一身白色运动装的青涩男人温和无害的笑容有一秒钟的龟裂又不着痕迹地复原。
有着恶趣味的他向来清冷的嘴角不由得噙了一丝浅笑。
“你们同车?那你们这是……”
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八卦的天性使得红衣女迅速从旁出击。
“嗯,蓦蓦恰好与我顺路。
晚上我们要去通宵,明天开车时间早,所以先来把行李寄存了。”
此番解释轻缓流利、字正腔圆,有浑然天成的暧昧和理所应当的坦诚,杀伤力十足。
果然,红衣女不再出声,偏笑着只管拿戏谑和了然的眼刀快速不间断地扫着那个嘴硬的女孩。
蓦蓦?抑或是,末末?兰在黎看着和小时候的活泼好动相比异常乖巧沉默的周蓦,心中滋味莫名。
她梳着一条四股的麻花辫子,辫尾用蓝色的丝带扎着一个繁复的蝴蝶结,辫梢直达腰际。
发色是天然的,没有耳洞,没有化妆,没有项链。
身上一条白底蓝花的旗袍样式的碎花棉布裙,臂上搭着一件黑色西服小外套,腕上一块蛇皮复古手表,脚上,脚上一双安踏蓝色网球鞋。
沉静内敛、安之若素,这就是他们专为麦家躁动的血液培养的?可她果真像她给一般人看到的那般古典、温顺么?发型对不起明妍逼人的青春。
鞋子配不上妩媚天成的性感。
在刘科逸刻意一边语焉不详一边偷偷观察她的反应时,周蓦也只是轻轻动了一下眉毛,并没有依刘所想的出言澄清,也没有依聒噪女金一凤所愿的随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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