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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戈文似乎有点不一样。
不同于复旦大学演讲台上其他演讲者的诚恳和曲高和寡,戈文似乎并没有一点点身为演讲者应该有的庄严和循循教诲的模样。
他就那么平静的闲聊着一件看似很粗鄙的事情,就像是平时在宿舍里面和几个光着膀子的室友一起侃大山一样,自然而闲适。
渐渐的,那些低声的说笑消失了,所有人都很新奇的注意听着大厅音响里传出来的戈文的话语。
“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
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
我们知道,在古希腊有个斯巴达,那里的生活被设置得了无生趣,其目的就是要使男人成为亡命战士,使女人成为生育机器,前者像些斗鸡,后者像些母猪。
这两类动物是很特别的,但我以为,它们肯定不喜欢自己的生活。
但不喜欢又能怎么样?人也好,动物也罢,都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
戈文终于将话题带入了正题:
“以下谈到的一只猪有些与众不同。
这只猪是知青们喂养的,从名分上说,它是肉猪,但长得又黑又瘦,两眼炯炯有光。
这家伙像山羊一样敏捷,一米高的猪栏一跳就过;它还能跳上猪圈的房顶,这一点又像是猫——所以它总是到处游逛,根本就不在圈里呆着。
……
吃饱了以后,它就跳上房顶去晒太阳,或者模仿各种声音。
它会学汽车响、拖拉机响,学得都很像;有时整天不见踪影,我估计它到附近的村寨里找母猪去了。
总而言之,所有喂过猪的人都喜欢它,喜欢它特立独行的派头儿,还说它活得潇洒。
我对它则不只是喜欢,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牛逼的一头猪,所以我尊敬它,还把它叫做“猪兄”
。
这位猪兄会模仿各种声音。
我想它也学过人说话,但没有学会——假如学会了,我们就可以做倾心之谈。
但这不能怪它。
人和猪的音色差得太远了。
……
后来,猪兄学会了汽笛叫,这个本领给它招来了麻烦。
我们那里有座糖厂,中午要鸣一次汽笛,让工人换班。
我们那里的知青们下地干活时,听见这次汽笛响就收工回来。
而我的猪兄每天上午十点钟总要跳到房上学汽笛,地里的人听见它叫就回来——这可比糖厂鸣笛早了一个半小时。
坦白地说,这不能全怪猪兄,它毕竟不是锅炉,叫起来和汽笛还有些区别,但知青们却硬说听不出来。
领导上因此开了一个会,把猪兄定成了破坏春耕的坏分子,要对它采取专政手段。
一开始我并不为它担忧——因为假如专政是指绳索和杀猪刀的话,那是一点门都没有的。
以前的领导也不是没试过,一百人也逮不住它。
狗也没用:猪兄跑起来像颗鱼雷,能把狗撞出一丈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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