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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接着上山,却被村人叫住了,说彭家人找。
还以为是谈凤田村田地的事,李肆兴冲冲回去,见到的却是一帮挎刀扛枪的武夫。
为首那人,一蓬茂密胡子,外加铜铃大眼,若不是顶着根小辫子,还真以为是张飞现世。
“彭虎,是个武秀才,县里的练总,上次跟着李知县到过村子,也是西边彭家的人。”
接待这人的是刘兴纯,凑在李肆耳边低声交代了背景。
“他是来邀捐的。”
最后一句话让李肆皱眉,本以为有李朱绶罩着,县里该没人找他麻烦了,可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上门打秋风的?
“李小哥,这么小年纪就能代一村人说话,有本事啊,哈哈……上次跟着知县老爷路过,追杨春太急,也没跟你打声招呼,今次咱们可要好好亲热亲热。”
彭虎的嗓音也很粗豪,说话虽然还算客气,可语气和看李肆的眼神,却是没把李肆怎么当回事。
“咱家身为本县的练总,组织乡民防贼义不容辞,前几天得报说杨春在西边的黄老南山活动,咱家奉县爷令去清查。”
彭虎没直接说来意,却说起了杨春,让李肆心中一震,这杨春还在跳腾呢?不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啊?李老爷没跟你说过?哦,你年纪小,这些事情自然不清楚。
咱家这练总,是靠乡亲们的捐助干活的,眼下咱家要带着手下进山,不备足粮草可不行,这是上门来跟李小哥你协饷来了。”
彭虎大咧咧地用着不伦不类的官话,直白地伸手了,听得李肆又怒又笑,协饷!
?以为自己是官兵呢?
李肆压住怒火,勉强应付着:“这个……彭练总,我记得咱们村每年不是在交练勇银吗?”
彭虎讶异地嗯了一声,铜铃大眼瞪了起来。
“四哥儿,那银子不过是操持常费的,现在练勇要进山,按惯例,附近的乡亲都得搭个帮手。”
刘兴纯赶紧附耳讲解,李肆的怒火高度降低,温度再增,他摆出一张笑脸。
“彭练总一心为民,小子自然得一力相助,眼下正有二十两银子的宽裕,本是备着开渠的钱,可剿匪重要,这钱彭总别嫌少,就先拿着吧。”
李肆这会手上没兵,身上没名,可不好跟这个愣头武人纠缠,只好忍气打发了事。
“二十两!
?哈哈……咱家还真得嫌少!”
彭虎仰头笑了。
“咱家手下二百兄弟,每人分一钱银子,连水都喝不饱呢。
李小哥,你在这垦田,漏漏手就是大把银子,怎么,这么看不起咱们练勇?”
彭虎扭着脸,比划出两个指头。
“二百两!”
他拧着那粗大眉毛,把脑袋压了过来。
“真要让咱家公事公办,那你们凤田村就得出十个人跟我走!
对了,你们凤田村不是还想着卖田吗?那可是上千两银子的生意,可不要自找麻烦……”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那十多个汉子也抱着胳膊,眼神发冷地朝前靠了一步,看他这架势,所谓的“麻烦”
,绝不止是卖不掉田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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