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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恒是被檐角铜铃的叮当声惊醒的。
他睁开眼时,正对上一串悬在青纱帐顶的安神符,朱砂绘制的镇魂纹在晨光里泛着细碎金芒。
身下寒玉床的冷意渗入脊背,鼻腔里浮动着千丝莲混着龙血藤的药香。
"
李兄这昏迷十日,倒把我药庐的灵泉喝干了三池。
"
陆明轩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松快的笑意。
李玄恒侧头望去,见好友正倚在雕着八卦阵图的沉香木药柜前,月白道袍下摆沾着新鲜丹砂,腰间却多了一枚刑堂的黑玉令牌。
"
那飞僵..."
李玄恒撑起身子,紫郢剑破碎前的画面突然刺入脑海。
他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
血煞珠里的魔影,飞僵会太虚宫的法术..."
"
陈墨,筑基巅峰,执掌我太虚宫杂役堂八十六载。
"
"
三日前子时,刑堂在杂役处桃林起出三百六十枚血煞钉。
"
李玄恒瞳孔微缩。
他注意到陆明轩说"
起出"
时,右手无意识摩挲着他的宝贝剑匣——这是陆明轩心绪波动时的习惯动作。
李玄恒和他结伴游玩了一个月有余,对于陆明轩的这点小动作还是比较熟悉的。
窗外忽然掠过十二道剑光,青玉钟声自云海深处传来,惊起三只衔着符纸的传讯仙鹤。
"
贵宗动作倒是快。
"
李玄恒端起案上温着的药茶,琥珀色茶汤里沉浮着七叶菩提。
李玄恒轻叹一声:
“好东西啊”
他嗅到陆明轩袖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突然明白这几日太虚宫掀起了怎样的惊涛。
陆明轩轻笑一声,袖中飞出枚留影石。
“这是那天镇压陈墨的时候我在远处录制的。”
画面里陈墨现出木灵婴本体,却被九字真言咒碾成齑粉。
"
李兄可知晓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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