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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冬生与春生讲:“如今花姑娘们都是有组织有团体的了,不信你瞧,那宁波徐娘子肯定就在那艘花船上。”
花船与北上的客船终于渐行渐远,那女子的琵琶声声声在耳,徐乐乐究竟在不在那艘船上无人知道,但有一件事她是说对了,徐娘子与沈约,终生再未相见。
崔蓬回京之后,夏生去码头接她,而沈家无人来迎,沈约等了片刻,才确定沈家确实无人来接他。
杨宝儿道:“沈兄可有写信回京,可有通知下人?”
沈约觉得这约莫是唐纵的小把戏,唐大都督不许人来接,那怎会有人来接。
傅默宁道:“我已经通知过家里人了,还有三小姐,我也通知了。”
傅默宁如今一直管唐玉蝶叫三小姐,唐玉蝶是唐三小姐不假,但如今她已为人妇,唤作夫人似乎比较妥当。
沈约也懒得纠正傅默宁的叫法,他一想到唐三坐在床上耍蛇弄宝的样儿,他就觉得头疼。
崔蓬指着夏生,“你送沈大人回家,我和杨大人顺路,劳烦杨大人带我一程。”
崔蓬跟着杨宝儿走了,崔家和杨宝儿的府邸确实顺路,沈约回家则要出城,沈大人坐在夏生的马车上,觉得头又要开始裂了。
崔蓬回了家,有人在阁楼上等她,是个男人,崔蓬原以为是唐纵,那人一转过来,却是霍韬。
女人纾一口气,霍韬却笑,“很紧张,很怕唐纵来找你麻烦?”
崔蓬紧绷的神经松了,人一松懈,就闪了腰,她往软塌上一靠,就很久没起来。
崔蓬病了,闭门谢客。
唐纵登门三次,次次被拒在门外,崔家的香料铺子也暂时关了门。
崔家只有一位客人,就是镇国公霍韬。
霍韬几乎天天来,崔蓬面色昏昏,女人披头散发躺在床上,春生和夏生轮流来喂药,霍韬每天请各种名医来给她看病,但看来看去,没个准头。
有人说,“这位姑娘月事不调。”
有人说,“非也,非也,这位姑娘需要滋阴补阳。”
有个更为大胆的说,“这位姑娘的心病恐怕是男人,她若找个伴侣,也就不药而愈了。”
崔蓬总之是不知道大夫们说些甚么,倒是崔礼一脸鄙视,“胡说八道!”
崔礼简直怀疑这位国公爷是专门请一些脑子不正常的大夫来逗乐的,因为这些大夫每来一次,霍国公爷就哈哈大笑,有时候乐得前仰后合,崔礼觉得这些大夫简直不知所谓。
崔礼细细给崔蓬看了病,但崔蓬的脉象显示她没有大病,只是有些心悸和脉搏过快,崔礼便根据病症来抓药,将近十天过去,崔蓬还是没有醒。
唐大都督等得不耐烦了,他觉得他等了很久,尤其是他想见的女人已经回来了,他却见不到,那种看见却吃不到的感受实在挠心挠肺,让人好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
一生到底有多长,沈约觉得没有多长,若问唐纵觉得有多长,唐大都督觉得一生足够长,太长了,长到他睡腻了小莲小花小草们,才等到他想的女人回来。
可人回来了却不见他,唐纵觉得不能再忍,再忍下去,他就不是他了。
崔礼换了好几张药方,崔蓬根本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坏,夏生感觉不妙,他想到了一个词:“药石无灵。”
最早的几天,霍韬也是笑嘻嘻的,等十天过去,床上的女人依旧不睁眼的时候,霍国公爷也笑不出来了,他带来的大夫们再开一些低俗玩笑,他就觉得不合时宜了。
仲夏六月,这是一个令人春风沉醉的晚上,夏生正要关店铺,一人一只手挡了过来,唐纵一双冷泠泠的眼睛望着夏生,“她人呢?”
崔蓬那女人回京十多天闭门不见,依着唐纵的性格,他早就一只手掐上对方的脖颈了。
但此时无用,躺在床上的女人不声不响、不言不语,唐纵简直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崔礼用他细瘦的手指替崔蓬诊脉,崔二公子标致的眉眼略睃了唐大都督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眼神,不再流连。
唐纵原先疑心崔礼也是个女人,此刻见了崔礼那不咸不淡的眼神,心道:莫非他果真是个男人,天下哪有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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