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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3页）

&esp;&esp;林琅意知道他牛，她大声喊：“不用你让，有多少本事都表现出来让我开开眼！”

&esp;&esp;话音未了，他干净利落地从大跳台冲下去了。

&esp;&esp;360度偏轴转，后手抓板720度，再转了一个720度，整个人腾空在她面前畅游翻滚，最后稳稳地落地。

&esp;&esp;林琅意也冲了下去，偏轴转和抓板动作做得有些急了，最后落地时摔了。

&esp;&esp;程砚靳很快冲过来查看她的情况，林琅意自己已经一骨碌爬起来了，身上全是雪。

&esp;&esp;她拍了拍手，双手撑地站起来：“带着护具呢，没事，还来吗？”

&esp;&esp;“不怕摔？”

&esp;&esp;“不怕，我以前

&esp;&esp;末班缆车到达山顶时，天色浓重阴沉，深蓝带灰的冷色调天空将饱和度降下，惨淡的阳光被大片的云层遮挡住，显得天空好像是一块要掉下来的幕布，触手可碰。

&esp;&esp;他们抓住最后的时间来泅渡雪海。

&esp;&esp;山上风大，呼啸着能把人刮走，往下望，视觉的欺骗增加了恐慌度，让这条从山顶直冲而下的雪道看起来像是前路未知的断崖。

&esp;&esp;实在是太高太陡了。

&esp;&esp;“程砚靳。”

林琅意小鸡啄米似得小幅度地往后退，眼睛还盯着白茫茫连人影都不见一个的雪道，背过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人，“你拉我一把别让我掉下去了，我要做做心理准备。”

&esp;&esp;她说话时寒风直往胃里灌，磕磕绊绊：“九十度的叫崖，八十九度的叫坡是吧，不是，这是人能下去的地方吗？”

&esp;&esp;往后乱抓的手被他抓住，他的力气大，手心滚烫，抓住人的时候格外有安全感，程砚靳并肩走到她边上，挡住了一个方向来的风。

&esp;&esp;但四周天苍野茫，好像世界都浸入了一个巨大的灰白色水球，越往下看，越是心惊胆战。

&esp;&esp;“我先下？”

他询问她的意思。

&esp;&esp;林琅意原地跺了跺脚，一踩下去都是松软的雪被挤压出来的“咯吱咯吱”

声，她将板子尽量放平，弯下腰开始调整佩戴参数。

&esp;&esp;程砚靳看着她那张白得剔透的脸，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怕的，见她连话都不说了，也跟着蹲下来帮她检查有没有穿戴好。

&esp;&esp;无声的环境让紧张的气氛再一次升级，他注意到她调整松紧时微微打颤的手指，抿了下唇，忽然开始讲起过往：

&esp;&esp;“我小的时候学技巧快，第一次从陡直的险坡滑下来就成功了，但是我的动作其实不标准，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

可我觉得自己虽然有小动作，但也能跟别人一样完美完成，所以从来不在意。”

&esp;&esp;“我妈会严厉要求我改过来，说我这样偷懒耍小聪明的话以后上限不高，总会遇到瓶颈，可我不听。”

&esp;&esp;“然后就在这里，冲坡摔得特别惨烈，打钉子上石膏，躺了大半年，每天都很后悔。”

程砚靳的手指按在她穿戴得胖乎乎的腿上，短促地笑了下，“养好了以后，我一下子就把姿势调整过来了。

我妈说，我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痛了，流过血了，才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