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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当他的笔落在纸上的时候,他很容易就能分辨,这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谎话不是那么好编的。
真话有现实作为依托,会有逻辑,而谎话就好似空中楼阁,除非你有本事把这个楼阁编造的固若金汤,滴水不漏,否则,就迟早能发现破绽。
比如,你说一个人喜爱读书,每日都要读上五个时辰,可你接下去又形容此人,皮肤粗厚,还有晒斑。
一个整日屋中读书的人少见阳光,如何会有晒斑?
这两种特质,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谢胥叫来了一个衙役。
谢胥抬起桌上那张画,吹干了墨:“命人把这张画临摹多份,贴到城中所有的街道,查一查有没有人认识这画上的脸。”
衙役一喜,每次谢胥出画像,都意味着破案不远了。
他接过了画,迅速退了出去。
“不可能凭空多出两具尸体,总有它的身份。”
谢胥沉下了脸。
既然敢送到他京畿衙,那他就要挖出来。
牢头领着吕嫣到了一处僻静门前,指了指说道:“大人吩咐了,在捉到赵无双归案之前,你就暂时住这间屋子。”
还给安排住处,真是怪好。
吕嫣笑嘻嘻道:“真是多谢了,你们京畿衙门都是好人。”
在牢头的眼里看来,一张宛如女鬼般的五官皱在一起,嘴歪眼斜,笑不像笑,哭不想哭,牢头后脑勺发麻,“别,你别谢我,咱俩以后最好再无交集。”
他现在看到吕嫣那张脸就觉得惊悚。
吕嫣:“……”
何必这么无情呢,这世上,相遇就是缘嘛。
牢头脚底抹油溜了。
吕嫣心里啧了声,转身推开屋子,屋里只有简单的陈设,一张床,一张桌。
但是居然打扫的很干净。
反正比那牢里的草垛,肯定强不少。
看到床,吕嫣才觉得累了,不用再跟那个疑心病谢胥共处一室,也让她放松了不少。
她舒舒服服躺到了床上,自从被抓进来,这是时隔多天第一次睡床,似乎比她医馆的床还舒服不少。
她不由得望着床帐顶,她到现在才有余力去感受,她的脸仍然在疼痛。
谁愿意割下自己的脸皮呢?
吕嫣尝试控制嘴角,扯出一丝笑。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若能换到更有价值的东西,一张脸又算什么。
这位代指挥使大人,心细多疑,聪明严谨,确实比他的上一任,上上一任,都好得多。
但是一个人的思维终究是有限的,人只能思考得出自己经验范围内的东西。
一旦超出过往经验,就很难再得出正确答案。
吕嫣曾见过这世上顶顶聪明的人,可他却困于自己的心魔,终其一生也挣扎不出来。
可见,聪明实在没什么用。
吕嫣的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宛若抓到了大权在握。
如果一个人掌握的东西比你多,那你再聪明也无济于事。
吕嫣现在,宛若是站在一条路的终点看着谢胥,她可以把谢胥看的很清楚,像是镜子一样。
可谢胥却看不到她,因为他们的进度条不一样。
师傅,这世间有千万条路,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这样没有结果的一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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