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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妃蓦地敛了笑意,看向宓秀宫的方向有一丝莫名的伤感与怨恨。
她说:“本宫,是该帮帮她了。”
送走敬妃与玉如,三月的天也渐渐暗了。
今晚为了安慰甄玉嬛,玄凌自然宿在了棠梨宫。
可是陵容知道,三天之内,甄珩成为无根之人的消息,一定会传遍六宫。
甄玉嬛要做戏,又不肯牺牲自己家的名声,不肯有一丝损减,自己自然要帮帮她了。
想到白日里听说的,令甄珩流连青楼的女子,陵容的心中莫名浮上一股不安,她总觉得,这个女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怎么样,自己有哥哥,总会没事的。
可惜,人睡觉之前不能想事情,否则就会越想越清醒,以至于毫无困意。
正好守夜的菊清听见动静,没法子,只能陪着自家主子闲逛去。
看了一会小主子,饮了一盏牛乳,陵容更是睡不着了。
她见菊清哈欠连连,忙叫她回去休息。
菊清却是不肯,非要陪着陵容。
陵容有些无奈:“这是在咱们自己宫里,怕什么?”
“你总是这样操心,小心年纪轻轻就长皱纹!”
菊清跺了跺脚:“人家担心主子,主子倒好,拿我来寻开心。”
陵容见她难得的女儿情态,不禁想到,菊清也只比自己大三岁啊。
她问道:“按理说,宫女年满二十五岁便可以出宫,菊清,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菊清不妨陵容这么问,她说:“谁家日子过得下去会把女儿送进宫做奴才呢。”
“我家下边还有两个弟弟,我进宫,就是为了给弟弟换口粮的。”
陵容一叹,忍不住将手轻轻搭在菊清肩上,权当一种无声的安慰。
这一刻,她们不是主子与奴才,而是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在感叹自己的命运。
菊清抽了抽鼻子道:“我进宫快十年了,父母从来没有到贞顺门看我一次,我也只当自己是天生地养的了。”
“从前在贞钰贵嫔那里,我不觉得怎么样,她把我当物件,说送人就送人了。”
陵容心里也难受,无声地拍了拍菊清的背。
却见菊清看向自己的眼睛蓦地闪现出一种光芒,这光芒,比天上的星星月亮还灿烂。
只听得她说:“万幸我来了您这里。”
“说不上哪里好,可我觉得这儿处处都好。
我以后,就守着主子你过。”
陵容不能再说什么,她只是允诺般地点点头说:“好,只要你不嫌委屈,那就守着我过吧。”
“但是说好,只要你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就跟我说。
你就像我的姐姐一般,我不会亏待的。”
菊清啐了一口,笑嘻嘻地说:“谁要去过普通人的日子,我在宫里可是娘娘身边的大管事,在宫外,可容不得女子做事!”
“娘娘还是想想梅香吧,这妮子啊,最近思春了。”
二人笑谈一番,陵容已有了睡意,于是菊清便搀着陵容回去了。
却听见此时,角门处响起了一道细微的敲门声。
菊清看了一眼陵容,才去开门。
静夜之下,月光之下,门外之人,赫然是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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