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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火下,陵容细细读着安陵宇的来信。
尽管梅香等人已经劝了多次,陵容还是把那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或许是知道这封信会经过多人之手,安陵宇也像陵容那样,事情都写的十分隐晦,只借着父母情况、兄妹之情、读书做事等暗中夹带一些关键信息。
十几张纸,细细写了哥哥从求学到中举十几年的心路历程,陵容看了,又惊又喜。
所惊者,哥哥确实像自己一样,换了灵魂,他信中说“余年十有四,生重病,醒来忽生前世微茫之感。
只觉从病后有如新生,从此立志学书明事,作一番男儿功业。”
而且哥哥前世恐怕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在信中这样试探:“尤记小妹幼时,殊爱玩轮车,二轮而行,常做愚兄妹之玩乐。”
陵容细细回忆,确实哥哥大病之后曾经做了一个简易的木制二轮车带自己玩,那就是后世的自行车,不过碍于技术原因,并不像真正的自行车那样方便,只是一个小玩具罢了。
后来哥哥外出读书,就没再玩过了。
所喜者,一是哥哥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去,家中的安比槐行事糊涂,若有一朝出事,便会连累前朝后宫的安陵宇和安陵容,因此刚一放榜得了功名,安陵宇便去信提醒安比槐;他凭着探花名次,已经点了翰林院正七品编修,次月入职,他会攒些探亲假抽空回一趟松阳,亲自收收安比槐的心。
二是哥哥已是正七品的官身,还是京官,打算入了翰林院之后为母亲林秀请个正七品孺人的诰命,如此,母亲在后宅中也能更好过些。
想到乡间半盲的老母亲,陵容心中一酸,不禁落下泪来。
陵容虽只是一个县丞的女儿,却也被母亲和哥哥等人如珠如宝一般呵护着。
她前世没个亲娘疼爱,今生虽有,却也只能在记忆中回顾这段温情了。
若有一天能将母亲接到京中来……
第三则是在信中说了陵容所关心的穿越重生抢他人机缘的问题。
陵容虽不关心朝政,但也知道前世的这一届探花绝非安陵宇,是以他的做法、想法极为重要。
安陵宇在信中说:“常忆少时读书,余秉性顽皮,不通诗书。
大病之后,方才渐觉开悟通窍,行事略有章法,渐渐越过当时同学。
余无德无才,仅仗些灵巧心思添居书院前列,心中十分惶恐,然时愈久,事愈经,便愈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事事皆缘法,余立身天地间,便是此间一人,自然可当得一切。
正如《周易》所云: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看到这里,陵容终于放下了心。
安陵宇说的很清楚,自己既然和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自然可以享用这个世界的机缘。
杜娟的事,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陵容将信纸抱放在胸口,重重地叹了口气。
菊清等人看她又哭又笑,只当陵容是受了刺激情绪不好,并不敢劝,只能在一旁陪着。
这会见她放下信纸,忙过来伺候用药梳洗。
菊清一边替陵容通发一边说:“小主如今是正经容华小主了,今天连公公来传旨的时候说,容华小主的份例和使唤的奴才过几日便送来。”
陵容听了点点头,又吩咐好生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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