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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月容停了下来,他的紫瞳开始收缩。
我虽然捡回条命来,胸前却仍是留着道道丑恶的褐色长疤,可能就连宋明磊的幽冥教阵营中也没有较好的整容医师。
我甚至想过,也或许他是故意留着想让原非白看到。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看到我这些伤疤的竟然是段月容。
此时,已近子时,周遭一片安宁,除了波涛轻拍之声,我们俩对望一眼,我窘羞得倒抽一口气,而他的紫瞳中闪着令我感到恐惧的愤怒,纤长的手指颤颤地抚向我的胸口,“这是谁干的?是撒鲁尔那人魔还是幽冥教的妖精?”
我刚要启口,他又着急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快说呀。”
他狠命摇着我的肩膀,简直似要把我摇散架了一般,在我耳边大吼地问了我数遍有没有,似是如果我不回答,他今天就要把我吼成个聋子。
我挣脱不得,脸涨得通红,“没、没有,没有。”
“当真没有?”
他的语气明显放缓。
“没有。”
我没好气地说道。
他忽地又粗声粗气地高声喝道:“连原非白也没有?”
我怒瞪了他两眼,心头更是一团憋屈,粗鲁地对他吼了两个字“没有”
回去。
我极其简短地介绍了我俩分手后的遭遇,为了让他不至于那么激动,对于宋明磊给我下的无忧散的事情我只是略略带过,“我被宋明磊下了无忧散,这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疯疯傻傻的,也是一个极偶然的机会,这才脱身,得见天日。”
说到后来,连我自己都意气沉沉。
我用余光偷偷看他,他还是紧绷着一张俊脸,紫瞳里怒火滔天。
呃,还生我的气哪。
他忽地直起身来拉起我。
我大惊,别说是如今饥寒交迫的我了,就算是身体健康的我,也不能阻止段月容对我做什么了!
我使劲挣扎,滑开了缚手的宫绦,腾出右手,眼看够到了酬情,正想逼段月容放了我,刀锋却在段月容的脖颈处停了下来。
他只是抱紧了我,可是他圈住我的双臂是这样紧,他紧挨着我的身躯微微打着战,喉中发出一种难听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回过神来,原来是他哭了。
唉,欠人情意,英雄气短……胸中只觉得一种无奈的辛酸和柔软,自己也莫名地哽咽起来。
我轻轻放下酬情,只是取了一旁一块松子糕拿了来放在嘴中。
“你……”
段月容回过神来,圆睁着一双紫瞳瞪着拼命咀嚼着松子糕的我,一会儿看到我松开的双手和酬情,有点吃惊。
我木然地拉紧衣裳,慢慢地把到嘴里的半块松子糕吐了出来,擦净口水放了回去,顺便替他老人家所谓的“龙爪”
慢慢擦去我咬出来的血,又做忠顺状地跪了回去,无神地看着地面。
那明亮的地板正映着我饿得发青的脸上两边各五道指印清晰可见——你个浑蛋,下手还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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