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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我就自己走啦”
程凤台挂了电话匆匆穿衣赴约,脸上的神情与以往出去谈生意那是大不一样,眉梢眼角藏不住的春意和焦急。
二奶奶很疑惑地望着他琢磨他,一面喊人让老葛备车去。
老葛正和老婆热热腾腾的吃着中饭,穿了一件油腻腻的家常旧褂子,头发脸孔也是油腻腻的,再要换衣裳收拾又是时间。
商细蕊那脾气哪里耽搁得起。
程凤台在门槛上跨站了不到半分钟,便也不耐烦了,紧了紧领带的结,自己开车走调了。
二奶奶横竖觉着有点不对劲,出去谈生意居然不带司机,程凤台可是最要摆谱的人。
车子开到商细蕊门口,程凤台按两下喇叭,商细蕊冲出来就蹿进了车里:“走吧!
云喜班!”
程凤台并不开车,皱眉笑道:“来来来,坐我身边来。
把我一个人撂在前头驾车拉着你,你倒当起大爷了!”
商细蕊探头一看他的脸:“哦!
是二爷啊!
真对不住,才瞧见你。
老葛呢?”
程凤台气得翻白眼,这叫什么人呐,心里想着戏,就连心爱的人也瞧不见了。
这满心满意的痴劲可真叫程凤台吃醋。
什么都不说了,一把薅住商细蕊的后衣领往旁边的位子上硬拽过来。
还好商细蕊身体很软很灵敏,自己呼天喊地连滚带爬地也就坐好了。
坐好了就要骂人,要骂程凤台粗鲁的弄痛了他。
程凤台一根手指点住他的鼻子:“别闹啊!
坐好!”
商细蕊看他面色真有点不高兴,当即乖乖收声端坐,很识时务。
南锣鼓巷到云喜班也就十来分钟的事,程凤台有日子没开车,手也生了,路也生了,期间绕了两条街的远路,商细蕊总怀疑他是存心搞破坏让他发急的,商细蕊也确实发急了,频频撸袖子看他那只瑞士手表,嘴里哎呀哎呀乱叫。
他越这样着急,程凤台越是要慢腾腾的兜风,把商细蕊急得直扭屁股,跟憋了泡尿似的。
等到了戏园子门口,车还没停稳当,商细蕊一跃而出就不见了,热切犹如奔向情人的怀抱。
程凤台望着他杳然的去路,不由得轻轻地骂了一声:“我操……”
也不知道商细蕊后来与小周子有过怎样的私下往来,总之他们现在已经非常熟稔了。
程凤台七弯八拐在后台找到商细蕊,那样昏暗杂乱的小屋里,商细蕊正亲手给小周子化着戏妆。
小周子一身素衣,尼姑的打扮。
然而他的面孔在上妆之后是很美艳的,容长的脸儿樱桃口,一对水亮的眼睛,眼睛里含着一股凄惶和不安,吹口气儿就散了,炽烈商细蕊那炽烈明澈的精神。
小周子抬着脸儿可怜楚楚地看着商细蕊,坐姿紧张僵硬:“商老板,您就给我说说戏吧……真的……您给我说说……”
商细蕊一手托着他的下巴颏,止住他的浑身乱颤,一手把他脸上的胭脂揉开了,揉成桃花薄红的颜色:“你只管唱。
用你的法子唱。
你还没成角儿呢!
谁都不认识你,最不怕唱砸了。
让我看看你的戏。”
小周子道:“我没有戏。
我都是学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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