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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范涟一个大男人,总是欠点儿周到,金泠儿又太小。
他们父亲留下的那一群姨太太七嘴八舌的……”
说着很头疼地笑笑:“还是你这里好,表妹当妈的人,最周全,梦萍和她也说得来。”
他们夫妻对外有过许多恩爱的传说,到这里,这份恩爱才具体浮现出来,让人感动一个男人对妻子的细心。
程凤台没有二话的,拍他肩膀笑道:“我这里空房子多,服侍的人也够,表嫂和四姨太二奶奶金泠姑娘正好凑一桌麻将,天天有热闹。
你就放心吧,自己注意安全!
遇事找我和范涟,一家人别客气。”
常之新点点头,皱着眉毛狠狠地抽了一大口香烟。
程凤台觉着他一年更比一年冷峻,不能想象他当年在平阳作为票友,和蒋梦萍商细蕊风花雪月地唱戏。
恐怕他如今自己回忆起那些游手好闲的富少爷生活,都要觉得恍如隔世了吧。
程凤台他们回到家,范涟翘着二郎腿已经在客厅里等好久了。
见着姐姐姐夫,上前打了个千儿,谄笑道:“姐姐过年好!
姐夫过年好!”
两个少爷见着他,比见着程凤台还亲,扑上去抱着腰讨压岁钱,范涟一人一个发给他们,然后把二少爷扛在肩膀上闹着玩儿。
程凤台给他使了几个眼色他都没看见,在二奶奶面前又不好太明显,借着进里屋换衣裳,大喝一声范涟。
范涟还在那儿和外甥们玩,答应道:“哎!”
程凤台道:“进来!”
范涟可舍不得外甥了,头也不回,隔屋喊:“进来干吗!
给你换尿布啊?”
二奶奶含笑喝斥他:“当着孩子,这么没规矩!”
程凤台在里面道:“乖儿子,进来给你发压岁钱!”
范涟朝姐姐看一眼,意思姐夫那嘴比我也不差,方才慢腾腾撩帘而入。
程凤台正在脱袜子,拿炭盆暖着脚,道:“过来说话。”
范涟嫌弃道:“嗬!
有什么话?就为了拿大脚丫子熏我来啊?”
程凤台抬脚闻闻,笑道:“哪儿就熏着你了?再啰嗦我袜子塞你嘴里。”
范涟一屁股坐他对面:“我也正有话和你商量,你先说吧。”
程凤台把声量压得低低的,保证外面听不出来:“东交民巷那位,不管谁问起,你都给我应下来。
别有我的事儿,我就是借房子给你而已。”
范涟脱口一叫:“凭什么呀?!”
程凤台直要拿袜子堵他的嘴,范涟扪住口躲远了,低声不甘道:“你可没少日她!
怎么都往我头上搁?”
程凤台心安理得:“你要这会儿有人了,我肯定不往你头上搁。
你一个光棍,多说点儿怕什么?何况本来就有你的份啊!”
范涟嚅嚅道:“我不是怕姐姐教训我吗?”
凑过头瞥了一眼门外:“是不是姐姐跟你起疑心了?”
程凤台叹了个气,一时也说不出口,正房老婆从不跟他理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反而商细蕊要喊打喊杀,这算什么事呢?
程凤台道:“不是你姐姐,是那位唱戏的大爷。”
范涟一愣,反应过来以后幸灾乐祸哈哈笑:“商老板啊?你可真够活该的!
他那把子力气,我和你加一块儿都不够个儿的,我还是痛快点儿背了这风流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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