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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命中注定（第1页）

灰瞳坐在罗德岛的舰桥最顶端，感受着狂风吹拂在身上的感觉，观望着沿途的景色，尽管只有荒芜的大地还有各种各样的源石，但是灰瞳此时此刻却只能依靠这些东西来让自己的心暂时平静一些。

“执行，你说，我做错了吗？”

灰瞳背靠着一排排插进了舰桥顶端上骨矛坐在舰桥上，朝着在自己身旁坐着的执行问道。

“你做错什么了？”

执行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看向灰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感觉我这一辈子都在做错事，我最开始打算靠着我脑子里那些祂遗留下来的记忆和知识去拯救所有人，到最后却把大家害得更惨，我在龙门城想要救下大家，最后引出的麻烦却让龙门城损失的更加惨重，我在巴别塔的时候总是仗着自己被赋予的能力为所欲为，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没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卡兹戴尔燃烧，我自己亲手葬送了我曾经所珍惜的一切，我曾经拥有过无数的机会，但是我却信马由缰，放任这些机会一次次的从我手中溜走，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灰瞳双手抱膝把头埋低，自责的回忆起曾经美好的那些过往。

“执行，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未曾出现过，这一切会不会变得更好？如果我从未出现过，这一切本不应该是如此模样，是我一意孤行的拖拽着整个大地陷入了我过往的泥沼之中，却又无法自拔，我拖拽着每一个试图拯救我的人一起沉没，最终我们都只会溺死在这片大地所组成的大海之中。”

灰瞳扭过头去眼中带泪迷茫的看着执行，然后又再次双手抱膝把头埋低蜷缩成一团，身后随意散落一地的长发也蠕动起来汇聚在灰瞳的身边将其层层叠叠的包裹了起来。

“灰瞳，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很多人究其一生也不愿意或者说意识不到自己身上的问题，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都在躲，都在逃避，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普通人都在选择对着不正常的事实充耳不闻熟视无睹，这一切本就是不正常的，也是不合理的，但是，你不一样，灰瞳，你能够愿意坐在这里，不需要任何人的教导，就能自己找到自己过往的那些问题并且愿意指出来并且承认就已经超过大多数的普通人了。”

执行坐到灰瞳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拍打着灰瞳的肩膀安慰着灰瞳。

“至于你后面的话........很抱歉，灰瞳，我不能向你说谎，你说得对，如果你没有出现过的话，这一切本就不应该是这一副模样，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亵渎的存在，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你，救赎，镇压，恐慌，我们几个都是这样，我们本就是祂意志的延伸，是祂的意念与力量交融混杂之后的具象化，我们如果不存在，那么那些灾难可能真的就不会发生，毕竟一切都是因我们而起。”

执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稍作犹豫之后便选择对灰瞳说了实话。

灰瞳已经被骗了很多次了，她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相信谁，自己不能再骗她了，最起码，在现在的这段时间内，只要是能说的，她都会知无不言。

“但是，灰瞳，你也要明白，凡事都有其两面性，没有人是纯粹的恶人，也没有人是纯粹的好人，混乱和守序都是相生相克的，没有规则也就衬托不出混乱，没有混乱也就没有人重视规则，就像是大型的羽兽捕食源石虫一样，这对于那些羽兽来说可能是件好事，但是对于那些源石虫来说可不是。”

执行转到灰瞳的面前，跪在地上双手捧起灰瞳的脸颊让她与自己对视。

“灰瞳，你要明白，人们并不是生来如此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张张白纸，等待着墨水与色彩将其浸染，我们就像是复写纸一样，拥有着同样相同的初始记忆，最后却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和其他人相比，我们或许是幸运的，毕竟我们比其他人领先了数十年，省下来了去了解这个世界的时间，能去做更多我们能做的到，我们想做的事情，这是祂赐予我们的天赋与赐福，而不是诅咒与灾祸，灰瞳，我们是幸运的，但也是不幸的，如果我们想，我们可以拥有比这片大地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美好的生活，一切荣华富贵对于我们而言早就唾手可得，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是不幸的，因为我们的命运早在被创造的那一刻起便就被锚定了，我们的使命和命运是被决定了的，这就是我们的命运，灰瞳，你不必为此担忧，换一种角度来看，最起码也不能全赖我们不是吗？毕竟我们打一开始也没得选不是吗？”

执行笑嘻嘻的和灰瞳开了个半真半假的玩笑试图缓和一下逐渐低迷的气氛。

........

不能说十分成功，只能保守的评价为成效甚微。

“灰瞳，你知道为什么现在龙门城的龙门近卫局只用担心赌毒而基本不用担心黄吗？”

“因为就算有也都被拆了，现在还根本开不了，根本不用担心，只要在日常巡查里捎带注意一下基本就不用担心，这一波属于是因祸得福了倒是。”

“噗嗤！”

灰瞳没绷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每次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刻，她的笑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低，而道德底线也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降低，这个事情灰瞳也没办法控制，可能也是因为祂的原因吧。

“谢谢你，执行，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灰瞳擦了擦眼角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欢笑所留下的泪珠，站起身来，拍了拍执行的肩膀，随后纵身一跃，乘着狂风坠向了罗德岛的甲板。

执行赶忙赶到舰桥边缘向下望去，此刻却早就没了灰瞳的身影，根本无处寻觅。

灰瞳，再一次的独自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连任何人都寻觅不到她的踪迹，无论是气息，痕迹，还是法术残留，都完全无处搜寻，罗德岛哪怕把logos都找来了，结果却仍旧找不出任何的踪迹。

执行站起身，无言的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罗德岛众人，她明白，灰瞳，终于爬了起来，不再原地踏步，朝着命中注定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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