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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兄,你是说,刚才那小郎君是女儿家?”
提上油纸包,越过往来嬉闹的人群,马绣紧随在刘希身后,问着那已经问了十数遍的话。
似乎对刚才情形还有些惊魂未定,又或许是这时常自诩**倜傥,可压得满园海棠的梨花还是个不谙风月情事的少年郎,否则怎因碰了一小娘的腰肢,就变得如此反常?
“玉生兄,你我可是自家兄弟,可不能骗绣,先前真的是女孩儿家?怪不得呢,满身的清香气儿,跟那深谷幽兰那般,让人好生的欢喜。”
说着,马绣还嗅了嗅鼻子,作出迷恋之色,可稍许又是与刘希问道,“可是这也不能表明那人是女孩儿家,玉生兄,你究竟是怎番发现的,与绣说道说道可好?”
没有理会仍有些不死心的马绣,刘希四处看着,想要寻个客栈来歇息,却突然见得身边的吴双儿停了下来。
“公子,有汤饼。”
低低的道了一句,小丫头便不愿再移步上前,大眼中闪过一丝的酸楚之色,“冬至之时,娘亲也会做汤饼给双儿吃。”
听了这句话,刘希心里暗叹了口气,一旁的马绣则是将油纸包往怀塞了塞,用左手抱住,腾出右手抓住吴双儿的袖口,“双儿妹妹这一说,我也闻到了香味儿,看来这铺子将汤饼做成了一绝来,否则怎会这般的馋人!”
说话间,便拉着吴双儿往前走了几步,伸长脖子左右看了看,嘴角微微扬起,朝着一巷子里走了出去。
“深巷藏美味,香出自诱人,玉生兄,你可快些,这等好东西脚慢可就尝不到了!”
口中笑着囔道,马绣已经与回头顾望的吴双儿进了巷子,落在后面的刘希自是大步追了上去。
寻着香味儿,三人总算是找到了巷尾一束朦胧的灯火来,雾气弥漫间,一白发黑袍老汉立在锅边,锅中煮着飘散开来的满馅薄皮汤饼。
见到在水中翻滚的汤饼,吴双儿怔怔的立在那,鸦羽般的长睫毛上似乎挂着几颗晶莹泪珠。
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在不远处的一张简易木桌旁,刘希将睹物思人的小女孩儿拥入怀中,对着欲上前的马绣摇了摇头。
“老伯,给我们来三碗汤饼。”
刘希与那老汉道了一句,后者忙熟练的拿起一边蓝白釉彩的碗盛了起来,加了些葱花儿,香味溢出,更加馋人。
三人坐下,老汉将冒着袅袅热气的碗给端了上来,或许是见到吴双儿美目微红,遂拿下肩头挂着的白汗巾,将粗大的手擦了擦,笑着低声道,“小娘子,你吃了小老儿的汤饼,便将不开心的事情一道被吃了下去,那些难过与悲伤自会消失不见,日后也必定是欢乐无忧。”
“真的么?”
不过是随口之言,却不想吴双儿竟很是认真的抬首望来,这让老汉有些始料未及,愣了片刻,被风霜染满皱纹的脸上再次露出祥和的笑意来,“这当然,小老儿的汤饼可都是用山上‘忘忧’泉水烹煮,更是加了百花露,小娘子可以尝上一尝,尝完之后就知小老儿所言无虚。”
老汉的话刚落下,便听得马绣啧啧称赞的声音,“汤水润而不腻,饼香盈绕舌齿,老伯,你这汤饼可是好吃得紧呐!”
说话间,又是连吃了数只,见他这欢喜的模样,刘希与吴双儿亦是动了食欲,拿起筷箸,夹了汤饼吃了起来。
果真,入口嫩滑,香味连绵,是那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
三人吃着,那老汉便搬了凳子,坐在一边,朝着巷子口望去,浑浊的目光变得深远悠长。
似乎在守望着什么,也或许是在等着食客。
带着寒凉的秋风吹来,撩动着木炭下窜起的火苗儿,也吹散那大锅中不断翻腾的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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