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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如今在朝中谁见了都要避让三分,你为何偏认准了这门亲?未成婚就琢磨着要压你一头,你可有想过成婚后会如何?”
眼见着裴浅苇开始犹豫,苏容妘又填了一把柴:“如今你揪住他的错处,将这门亲事退了,你没有半点问题,但若是在你成亲之前他愈发猖狂反过来退你的亲,你岂不是白白被他耽误了去?”
她歪打正着说到了裴浅苇最在意一处,她直接哭着回去寻了裴沉菱告状,而苏容妘守在这里不叫旁人去破坏。
现如今,裴沉菱看了蒋礼墨一眼,面上的嫌恶不加遮掩:“我亲眼看见他与他寡嫂搂抱在一起,那唇亲咬的都要出了血还不愿放开,这般放浪形骸我们裴家姑娘可制不住。”
国公夫人被小辈这般说,面上有些挂不住:“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些,分明是我那大儿媳妇有意勾缠,我儿才被占了便宜。”
她轻咳两声:“这错也在我,是我未曾将这个媳妇看顾好,叫她一时寂寞竟做出这种事来。”
听完了所有的裴涿邂终是开了口,他声音冷沉如寒潭深处的岩冰:“夫人的意思是,小公爷正值壮年的郎君,竟推不开一个女子?”
国公夫人神色讪讪,裴涿邂周身气度凛然,她不好明着对上,只能尽力安抚:“今夜我便送信去她娘家,将她远远送出去,定不会让她再出现到浅苇面前!”
她神色戚戚看过来:“浅苇,礼墨知道错了,你就绕了他罢,少年人哪有不犯错的,老话讲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看看他,你舍得就这般不要他吗?”
裴浅苇不说话,只缩在长姐身边。
国公夫人声音还不停:“老大媳妇本也是不老实的,门第也低,当初我就不同意她嫁进来,可老大说他们情投意合终生唯有对方,现如今老大过身也不过三载,她竟这般耐不住寂寞,如此可见她本也不是什么老实的,她有意勾引,谁能全身而退?”
一直未曾说话的蒋大夫人似是突然回过神来,她怔怔然抬起头来,溃散的瞳眸重新聚拢,终是留下泪来:“我不想对不住大郎,这国公府捧高踩低,我也是没办法。”
她本就是孀居,自己的丈夫还死的不明不白,她同蒋礼墨在一起也不过是求个安稳,有他暗地里照应着,免得国公府里给她缺衣少食。
可国公夫人却是冷笑一声:“你若只是寻个庇佑,明知今日裴家要来,你就该躲得远远的,你眼巴巴往上凑什么?”
蒋大夫人面色一白,即便是她再不愿承认,她也终究是沦陷在欢好之中。
无论一开始出于什么目的搅和在一处,长久的耳鬓厮磨、情意暖浓,谁能分得清那些在床榻上宣之于口的欢愉与爱意,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苏容妘怔怔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夫人,似有重锤猛地凿在心口,叫她瞳孔骤缩,视线下意识落在了裴涿邂身上。
她心里一阵阵后怕,仍记得那日从裴涿邂怀中睡了一夜后回了矮房,身上的暖意离去,她那明显的不自在。
而蒋大夫人的话似是她的前车之鉴,又似一个诅咒。
好似注定会因为身子上的亲密而慢慢沦陷,在欲海之中沉沦,知道最后分不清是欲还是情,进退失据违了初心。
连她自己,也不会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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