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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苏容妘的反应过大,叫裴涿邂晦暗的眸子闪过一瞬的光亮。
他停顿了一瞬没说话,而是靠了靠在马车之内的软枕,居高临下反问她:“你如今借住在裴家,除了一个苏家庶女的名声外,其他一切尽是来路不明,我既能容你留在裴家,为何不能查你?”
苏容妘的心在狂跳,面前的裴涿邂叫人看不透,他究竟查到了多少?
自己在杨州的经历都不怕查,怕就怕宣穆的身世……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安抚自己,当初宣穆的娘亲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怀上的他,故而她有孕的消息被瞒的很好,几乎无人知道还有宣穆这个庶子,以至于当年杨州生乱,才能叫她带着这个大了肚子的妇人逃离出去。
她在心中暗道,不能自乱阵脚,彼时直接扬起下颚直面裴涿邂:“查,随便你差!
你最好能把那些与我有关系的男子全都凑出来,凑上一桌席面来,再凑上几桌来推牌九。”
苏容妘这番所言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裴涿邂深深凝视着她,也不知是真有那些男人,还是她故意说的胡话。
裴涿邂觉得此时的马车格外逼仄,区指叩了叩马车车壁,马车当即停了下来。
苏容妘身形因马车的急停而晃了晃,她双眸睁大,看着面前人,便见裴涿邂漠然看着她:“苏姑娘,还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再惹出事端。”
他偏头挑眉,看着似是要叫自己下马车的意思。
苏容妘被气笑,还真就坐着不动:“方才是妹夫说要捎我一程,一起回裴府去,如今却要半路将我撵下去?”
“有何不可?”
裴涿邂挑眉看她,“苏姑娘为人我实在不敢苟同,既话不投机又何必同路。”
他的随从上前来,将马车车帘掀起:“苏姑娘,请罢。”
苏容妘咬了咬牙,冷笑一声:“妹夫如何会觉得,可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一把扯过车帘,将马车之中的光景重新遮掩下来,双臂环抱在胸前,直接踩在对面的软垫上:“我还就不下去了,妹夫能如何?”
裴涿邂未曾料到她竟会如此放肆,甚至当着自己的面坐姿如此不拘。
马车外的随从不敢上前,裴涿邂身形比她高大不少,稍稍俯身靠近了些,便极有压迫的意味:“苏姑娘,确定?”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发生了什么,吃亏的都应是苏容妘才对。
男人的掌控与压迫是她反抗不得的,可苏容妘不怕他对自己如何,许是因为与眼前这人无间亲密过,在面对极为熟悉的人,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危险。
苏容妘不去看他,反倒是闭上双眸,大有一副占山为王的意思。
裴涿邂作势要起身,身形将她笼罩起来,叫苏容妘似有所感般下意识睁开眼去看他,便觉得心狂跳了一瞬,他似要就此下马车,虽未曾触碰到她,但她仍旧感受到自己似被他的气息包揽在怀中。
她不知他要如何,但环抱在胸前的手已经松了开,就此被裴涿邂握住了手腕:“苏姑娘既赖着不走,那我便亲自请苏姑娘下马车。”
他手上了用了些力道,虽不疼,但却仍旧能叫苏容妘身形随着一晃。
只是若这般被丢出去,怕是仰倒着从马车上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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