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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扇门闭合。
楼下傅侗文的人早等得焦急,看他们平安无事,马上簇拥着两人下楼。
傅侗文把西装外衣丢给自己人,在楼梯转角处,重新挽衬衫的袖口。
他弄妥左手臂的,沈奚替他挽右手。
她心疼他被折煞了傲气,悄悄地弄着,不吭声。
“方才委屈了你。”
反倒是他先说了这句。
这算什么。
“我过去在大烟馆烧的烟有上万杆了,要真说委屈,那才委屈。
你说我找谁算账去?”
傅侗文幽深的一双眼锁着她。
“算我的。”
他说。
他紧跟着说:“你过去受的委屈,都算在三哥头上。”
沈奚只当他说昏话:“和你又没关系。”
她望楼上。
从这个角度看二楼,还能瞧见那间包房外有人在走动,想到方才对方的咄咄逼人,她心里就不踏实,于是拉他的手说:“先走吧,这里呆着不舒服。”
“怎么?”
傅侗文笑微微的,没有半分吃了亏的颓败,“怕他们出来,再让三哥吃亏?”
还用问吗?她挽住他的手臂,将他带下楼。
两个旦角下了妆,穿着松垮的长褂子,一路沿着茶座在走,笑吟吟地和熟客们点头寒暄,在老客们和戏迷们的簇拥下,向外走着,从沈奚身边过去时,见着傅侗文脚步略微一顿:“三爷,有些日子没来了。”
傅侗文随便应了:“我来了,也不见你们,是名角了,三爷也难见啊。”
“这话说的,”
年长的说,“昔日在广和楼,没三爷捧场子,怎么捧得出我们兄弟两个?”
他们是被请来上海唱戏的,最后还是要回百顺胡同,广和楼、广德楼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对傅侗文的态度,自然要恭敬的多。
一个女戏子戴着个男士的花呢瓜皮帽,大长辫子留在脑后头,和两个姨太太谈笑风生地要上楼。
她瞧见同行站定,不免多看这里两眼,一望见傅侗文的脸,即刻转向,特特来见礼:“三爷。”
诸位跟着的公子们没见过几个名角齐齐追捧过一位爷,都在一旁打量傅侗文和沈奚。
这人的身份和地位,都不是靠自己说出来,而是靠旁人捧出来的。
虽然戏子的身份低,可名角能攀附的都是社会上的真名流,不管是军阀还是青帮,或是王孙贵胄,大小宴席都要邀请他们唱戏,当红的那些个说句话、办件事都比寻常富家公子还要容易。
所以他们能追捧的人,必不会是寻常人。
前头的几人在寒暄,后头的看客在揣度傅侗文的身份。
傅侗文和他们聊了两句,便嘱人去,让轿车司机候在偏门外。
“三爷这是要走?”
年轻的男戏子挽留说,“数月未见您了,不如我做东,请您和这位小姐去吃个酒?”
傅侗文道:“看到三爷带着一位小姐了,还会出去吃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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