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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看向四周,依旧是黑漆漆的夜晚、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教堂——而凯瑟琳和布兰登都不见了。
见鬼了,波利先生传授我这个法术的时候可没说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雷恩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随后传来的猛烈砸门声更是差点让他的心从嘴巴里跳出来。
“吾主在上,现在可不是祷告的时间,门外是谁呀?”
雷恩看到,与自己认识的面黄肌瘦的布兰登不同,一个体态微胖、白白净净的布兰登穿着一身粗麻睡衣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对于雷恩视若无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来到门前,“若要告解的话请明早再来吧,我现在瞌睡得很,或许没办法很好地给你开示。”
“是牧师先生吗,布兰登牧师?”
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求求您快些开门让我进去吧,我、我刚才差点就被人杀了!”
“被杀?!
吾主在上……”
布兰登顿时清醒许多,同时他也听出了门外是谁的声音,纵然充满仓惶,那音色仍比村里的妇人要动听十倍。
他刚抬起门阀,两扇破旧木门就被撞开了,浑身泥污的凯瑟琳冲了进来,一头栽进不知所措的布兰登怀里。
“别慌,别慌,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布兰登在她身上嗅到了浓烈的土腥气,“你这是怎么了?究竟谁要杀你?”
“关门,关门,别让他发现我!”
凯瑟琳扭头看了看教堂外的夜色,接着又把头深深埋进布兰登怀里。
“好吧,你瞧,已经关上了,而且这里毕竟是教堂,不会有人乱来的。”
布兰登轻轻推开凯瑟琳,然后关上大门,“不如来杯茶吧,我的炉子上还坐着水——可能这会儿有点凉了,但至少能给你压压惊。”
凯瑟琳呆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满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布兰登正要回到卧室去泡茶,袖子突然被她死死的揪住了。
“别让我自己在这里,别!
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怎么行?我可是神职人员,而你是——哦,你是你我都知道的那种职业,吾主不会原谅我带你进卧室这种行为的。”
“那么我不去,您也别走,行吗?求您帮帮我吧,布兰登牧师,除了您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值得相信的人了!”
“好吧,”
布兰登轻轻拍了拍长椅,“坐下说吧,别怕,这里很安全。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尤金。”
凯瑟琳没有坐下,她来回走了几步,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之后话语变得流利了许多,“今天晚上尤金喝了酒,他跟我说了些腻人的话,希望我能主动脱掉衣服去伺候他——这不可能,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比尤金那张脸还令我恶心了,说真的,我宁愿不要钱去陪一个染了花柳病的黑窑工睡觉,也不愿意让尤金碰我半个手指头。”
所谓隔行如隔山,身为牧师的布兰登显然无法理解一个妓女的想法,他尴尬地咳嗽一声,然后示意凯瑟琳继续往下说。
“于是我像之前那样反抗,尽管反抗没用可我还是要反抗,我知道最终他还是能掰开我的腿、还是能把那条可笑的小虫硬塞进来——但是我想错了,尤金这次没有继续用强,他只是借着酒劲儿狠狠的揍了我,最后、最后用顶门棍打了我的头。”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这期间谁都没有注意到雷恩的存在,于是他明白了,魔法在某个瞬间、因为某些变量而产生了正常作用之外的变化,这导致他不单感知到了凯瑟琳的仇恨,更直接看到了与之相关的那段记忆。
‘情绪同步’是用在活人身上的法术,而活人的灵魂是被禁锢在肉身里的。
雷恩不知道在自己之前有没有其他控法者尝试过将这个法术直接作用在死灵身上,有没有出现过类似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想来是没有吧,否则以波利先生的严谨,他一定会再三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这样做”
。
可我已经这样做了,雷恩欲哭无泪的想,同时祈祷千万不要再出现别的什么无法被半吊子控法者理解的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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