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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人一心想弄清朱棣病况,哪里比得住仪华能按住性子,又是那挑起周王为事的人,上前半步躬身道:“王妃,不知是否微臣听错了,王爷方才他竟吩咐臣等将信函——”
仪华倏然起身,语气无比严厉,道:“李大人,谨言慎行!
皇室之人岂是尔等之辈可议?!”
言下之意只是提醒:朱棣病症已成皇家辛秘,知情者历来只有一个下场!
一想到这,这八人脸色齐齐骤变,李钦差更是一脸惶然,双层微微颤颤半阵,却是一字难说。
仪华对此一幕好似未见,虽然还隔着一层青纱立在那一动不动,声音却缓和了下来:“方才在王爷寝殿,人多口杂,我不便多言。
但王爷下的令,诸位应该听见了。”
正说着,仪华向陈德海点了点头,他立即会意的走出帘帐,将两封密折平举双手间,仪华方续道:“这一封是王爷为周王亲笔所写的求情折子,另一封是……”
声音略一停,复起时掠过一丝不难察觉的颤抖道:“是今年十五王爷写给皇上的,希望皇上能让膝下三子回府团聚,尽为人子之孝,侍候病榻。”
医者父母心,陈太医听着仪华竭力克制、却仍有断续的哽咽话语,心中到底不忍劝道:“还请王妃放心,皇上是喜爱您的所生的三位堂弟,才留他们在京城。
相信以皇上纯良的天性,三位小王爷定能早日回府,周王不定那日也能从那未开化的蛮夷之地回到中原。
“
毫无作用的安抚话,仪华听得心中冷笑,口中也冷声说道:“陈太医不必多言!
时至今日,若不是一封封上至京师的信函石沉大海、了无印象,王爷和我也不会劳烦京中贵客。
今日送信上京的事,诸位竟然都不愿应承下来,我也不好再耽误诸位的行程。”
刚说到这,仪华另扬声就道:“陈公公,王爷身边不能离开人,府中除了王爷以外能当事的都不在,你就代王爷和三位小王爷送诸位大人离开。”
说时怒不可抑,声音已然愠怒。
李钦差为人处世,不管喜恶凡事留一线,眼见仪华已翻脸带怒,忙不迭作揖道:“王妃息怒,这两封皆算得上是皇上和王爷的家书,微臣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敢不传。”
说着感到仪华一身气焰缓了不少,暗道妇人果真是反复无常,口里却好话不歇道:“王妃也无忧,皇上刚登基,国事极其繁忙,一时未处理来自北平的信函也是可以料到。”
信能送到,至于皇上看不看就是圣意。
仪华明白李钦差的意思,随即表态道:“只要将这两封信呈给皇上就是,王爷和我已极感谢李大人了。”
李钦差闻言,想到仪华的与魏国公宅的联系,想到朱允炆对待北平的主张,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余光瞥过一干同僚,目光中得色一闪,即刻恭恭敬敬地接过两封信函,一脸感激道:“微臣此次来,本就是为探望王爷以慰皇上之心。
如今有了这两封信,皇上定能更加了解王爷病后境况,说来微臣还要感谢王妃给微臣完成皇命的恩典。”
一席话说来,语气句句情真意切、感染肺腑,仪华却听得一阵不喜。
所幸他们上路在即,并未过多逗留便离开。
一时,陈德海送走他们折回,回路上特命了厨房备了几样清淡的早膳,亲自端到了内堂子里。
没让其他人伺候,陈德海一样一样摆着桌,从旁劝道:“王妃,听李进忠说您早上什么也没用,这离午膳还有两个时辰,怎么也少用心。”
仪华感激一笑,不好弗了陈德海地好意,端起了一小碗粳米粥略吃了几口,忽然想起一事放下问道:“方才你送他们离开备的礼中,那姓李的可有多添?”
陈德海一双眼皮垂得只剩缝儿的眼睛,带着笃定地笑意道:“小的暗中观察了这几月,就这位李钦差可能是一位能买通的,只是起初小的不敢妄动罢了。
还请王妃放心,依小的看,他现如今收了王妃的好,再加之李大人这人的本事,又想讨得皇上的话,他必会按王妃的意思,将信掩过其他人先交到皇上的手上。”
仪华抿着双唇似思量了一下,心里沉重道:“但愿他能将王爷的情况及信函告诉皇上,在黄子澄这些人辩驳是非之前,对皇上动之以情,令他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们三兄弟和五弟一家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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