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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德君忽然扎在床上抱头大哭。
紫袖慌了神道:“你师父现在好好地,你哭甚么?”
过去又拉又劝,才听他在那里喃喃念叨:“打!
打!”
紫袖此刻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宋德君的师父是成玉,沉迷参那剑禅,别说如今没事,从前也不见得碰过他一指头。
不知他为何哭得这样伤心,只指着桌子道:“师父!”
紫袖看着桌子,才见上头有本书,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来,忙问:“你说的是那本花样子?有龙的那个?”
宋德君又抱住头,紫袖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安慰道:“宋师弟说的是太师父,都怪我没听仔细。”
又道,“不怕,太师父和气得很,谁都不打的。”
宋德君忽然抬头盯着他,目光灼灼地嚷道:“……打他!”
紫袖一呆,没想到竟逼出这样一句不成形的话来。
他接连重复了几遍,紫袖才确信他是在同自己对话。
宋师弟能与人说话了!
只没想到,师兄弟说个话,却是背地里嚼太师父的舌根。
他虽觉得好笑,仍按捺住激动问:“打谁?太师父打谁?”
宋德君眼里流露出畏惧之色,将双手举在脑袋两侧,冲他怪叫道:“哇!”
紫袖的笑意僵在脸上,他知道这一“哇”
是跟如意学的,明明是说大魔头。
本来打算逗他多说几句,这下倒尴尬了,便动手拾掇着叫他睡觉。
又过几天,宋德君言辞见多,虽仍不清楚,每晚吃过了药,都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翻来覆去只说那几句。
紫袖收碗应得不及时,他便扯开嗓子叫。
紫袖忙道:“在呢,都听见了。”
宋德君拉住他说:“听,我听……师父打我!”
又抱住头缩进被窝,不一时倒睡熟了。
紫袖坐在床边,想着他最近的反常举止,眼神闪动,内心无限疑虑。
怎么会……
他给宋德君关好门窗,径直去了凌云阁。
西楼果然在书房,见他进门,便道:“可累了罢,听明芳说,宋师弟现在竟离不了你。”
紫袖在他对面坐下,略一沉吟,便说:“宋师弟这事,可能和太师父有关。
我听他的意思,像是被太师父打过。”
西楼听他讲述这几日的状况,眉头逐渐紧锁,始终不语,末了方道:“我看不止宋师弟,应当是先打的大魔头。”
紫袖道:“难道师父当时和太师父动手,被宋师弟瞧见了?”
西楼思索着道:“未必……”
忽然面露笑容,“要不是宋师弟,我都想不到这一层去。”
紫袖看着他的眼神,手脚又要冰凉,忙道:“是甚么?”
西楼向他一招手,他便将耳朵贴了过去。
到得次日,紫袖眼看着西楼进了陆笑尘的房间;不一刻,杜瑶山带着宋德君也进了去。
不知他们在里头如何逼问,只能等在外头,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不久果然咣当一响,陆笑尘推门而出,紫袖早守在门口,常明剑连鞘横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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