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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正眼巴巴在巷口着急,听见里头叮叮当当打得响,再不敢乱动一步,这时见他这般模样,衣襟衣袖上溅满了血,忙跟着众人扑将上去,撕心裂肺地叫道:“紫袖哥!”
杜瑶山闪电一般冲去,将截魄刀架在那人颈中,见他腿上伤口血流如注,整条腿都在抽动,便知他再难逃走,当即先撞了他几处穴道,叫人来捆了个结实,牢牢锁着回去。
巷口众人早将紫袖扶着坐了起来,杜瑶山叫人牵过两匹马,将紫袖横放马上,自己也乘上去扶着他,慢慢回衙门;又让一人带着白霜骑另一匹。
紫袖皮肉虽疼,暗运内息却并无窒碍,心知那大汉只图逃跑,一脚踢得虽重,却都是外伤,好得快,便不甚担忧。
白霜坐在马上跟在旁边,自顾嘤嘤地哭。
紫袖怕杜瑶山心烦,便道:“没事。
不怎么疼的,我当年在山上,被我师父捆在树上,让绿蜈蚣往脸上爬,那才吓死人。”
白霜又尖叫一声,道:“绿蜈蚣甚么样子?很大么?”
杜瑶山冷冷地道:“都闭上嘴。”
二人便再不敢开口,一时除了马蹄声,脚步声,只有白霜的抽泣声。
回了县衙,满院灯火通明,自有人将那大汉带走,不多时又将紫袖的剑还了来,已擦干净了。
杜瑶山正在捕房给紫袖手臂上药,听脚步声来来去去,一直没有抬头,却有一个人说道:“小杜近来不错啊。”
登时跳了起来,竟是王知县亲自过来了。
满屋人都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紫袖也要站,王知县见他身上血呼滋啦的,便不敢细看,慌忙抬手阻道:“坐着坐着。”
只对杜瑶山道:“此次虽非我县内务,却事关邻县一方平安,捕房拿人有功,两县捕快勠力同心,甚是可喜。
照顾好小兄弟啊。”
杜瑶山应着,王知县又摇头晃脑地道:“上次东村那件案子,也做得不错。
两年前没办好挨过骂,如今竟都补上了,可见天网恢恢矣,天道酬勤矣。”
杜瑶山便说:“多亏新来的殷捕快。”
王知县点着头,笑眯眯地走了。
杜瑶山又坐回去拉起紫袖继续包扎,自责道:“我事先没跟他交上手,只道他走不了,应是伤重难逃。
没想到此獠武艺不凡,应当我先上前去才是。”
紫袖听了道:“甚么聊?武艺还要怎么聊?”
杜瑶山抽着气偏过头来,紫袖忙道:“我没你肚里墨水多,你给我讲讲。”
杜瑶山听他口气甚软,无知的目光又带着渴求,不禁长叹一声,脾气便发不出来,只当自己是在布施,指头在腿上比划道:“这个’獠’,就是说人凶恶,是骂人的话……怎么说你呢,”
摇着头又嘬牙花子,“一介武夫。”
紫袖点点头道:“可惜我大师兄不在,他也常教我些,你说的他肯定听得懂。”
又笑道,“对付此獠,谁去还不一样么?”
他今日轮休,穿了件淡茶色袍子,杜瑶山起初将袖子全部撕开卷了上去,后来见实在破了许多口子,还血迹斑斑,干脆整件外袍除了下来,却见里头套的中衣也染得一塌糊涂,便让人去取自己的衣裳给他换,将他上半身剥了个干净,只把一条小臂包得犹如一只鸡腿,其余细小伤口也都上了药。
紫袖旁的不顾,却亲自把中衣上扎的腰带解下来不让人动,衣裳倒是浑不在意。
白霜身上没有受伤,只脖子被掐青了,也有人给他涂了药膏,这时也不顾自己疼不疼,看紫袖赤着脊背,肌肉的轮廓清晰可见,不禁想到二人亲昵情状,脸上发热,再瞥见地下衣上血迹,半条命又吓去了,冲他边哭边说:“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让别人打你。
紫袖哥,你打我罢!”
紫袖知道他定然要将原因归到自己头上,便柔声道:“不是的,我头先打赢了的。
只是劫你那人拼死要逃,太过强悍,但也不过一点小伤,不怪你的。”
说着还提起胳膊来要晃给他看,被杜瑶山一巴掌摁得老老实实。
杜瑶山看白霜情绪激动,便叫人安抚几句,再带他去自己房里睡一夜,明早问了话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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