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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无穷冷笑道:“你这阵子都在外头,没看见也就罢了,竟没听见那无名小卒管教主叫甚么?”
她摆出一副诲人不倦的姿态道,“师——父。
他的徒弟,几时轮到你来教训?”
花有尽活动着下巴,微皱起眉道:“他是教主的徒弟?我只知道他是凌云派的,原想捉来解解闷……怎地师徒功夫门路全然不同?”
又思量着道,“那是怪我拂了教主的面子了?”
曹无穷道:“教主想甚么我也不懂,但只落这两颗牙,倒是给你留足了面子。
歇着去罢,”
拍着花有尽肩膀,刻意拖长了腔调,甜甜笑道,“哥哥。”
紫袖翻墙出来,依然乘了上次的小船,回到码头,要投家客店,打算通知嘉鱼前来取走银环儿。
只是天降大雪,水面虽未封冻,渡口附近两三家客栈却都已客满。
紫袖只能打听附近一户人家,给足银钱,借了后院一间空屋住上几天。
天色已晚,他拿出嘉鱼给的线香,燃了一刻,也学她用内力将烟气送得远些,便坐等着。
额头那一道伤不深,不再流血。
自从他误吃了那颗菩提丹,伤口便比从前愈合得快了。
在魔教中还曾暗自琢磨,兴许被方思泳打中还能这样快便复元,也托靠那丹药的功劳。
只是头上虽忘得干净,手指却痛得邪门——血其实流得不多,只是掀了指甲的那一处光秃秃地,虽已包裹起来,竟越发疼痛,疼得坐立难安。
紫袖连饭都是左手吃,也因为疼得头上直跳,吃不下几口。
他想睡一刻也睡不着,恨不得一直甩手,又不敢多动弹,于是歪在床上,回想着和花有尽拆招的情景。
比划了一阵,只听吱呀一声,有人掀开窗扇进了屋来。
紫袖心头一喜,暗道线香果然奏效,笑道:“这么快就来了!”
忙翻身坐起,“嘉……”
“鱼”
字尚未出口,他倒愣了。
站在屋里的人长身玉立,却是展画屏。
紫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呆若木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见他面上不见一丝笑,心里忽然一沉:我今天逃走了,他必是不高兴,这是亲自来打我么?顿感不妙,连忙分辩说:“我不是临敌怯阵,是当真有事……”
展画屏走到他跟前,抬起手来。
紫袖自认亏,不敢躲避,眼角吓得跳了一跳,却见他手里拿着一只犀角盒子,揭开盒盖,药气扑鼻,不禁呆住。
展画屏却已挑起了一点药膏,往他额头那道伤口抹去。
冰凉的膏体被他温暖的手指化开,一点一点涂得煞是仔细。
紫袖额头感觉到那一触一触的热度,恨不得立即变作石像,自然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放得甚轻。
只听展画屏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低声责备道:“怎么也不上药,这都不会?”
紫袖忙道:“就几滴血,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
口中说得大义凛然,添了十分英雄气,心里急火火地想:“快!
快夸我比以前长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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