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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哥便似笑非笑道:“若我不卖山货,只要你这剑呢?”
紫袖一愣,没想到他竟然盯上了常明剑,自然是不肯给的,又怕说得直了,这几人纠缠起来更难脱身,便劝道:“朋友相赠,何敢割爱?来日相遇,也无颜面对旧友。
二哥若喜欢剑,小弟再买一柄好的送你如何?或者二哥留个住址,等小弟寻到好剑,托人送去……”
那二哥见他说得甚是诚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周围数人虽未发笑,目光也算热乎了一分半分。
紫袖乍听他的笑声,有些异样感觉,却又摸不着头脑,便道:“二哥缘何笑我?”
那二哥便道:“知道你必然宝贝这剑,逗你两句,竟当了真。
兄弟也不小了,在外头这样实在,可不多见。
甚么也不需买,你走罢。”
紫袖脸上贴了胡须,嗓音又粗,料想他一时瞧不出自己年纪,也不敢当真便走,打混笑道:“既这样说,兄弟请几位大哥吃杯酒,再行赶路。”
说着已掏出些钱来。
那二哥点点头,其余几人便将手里物件撂下,买回些酒,围在树下分了。
紫袖眼看这事揭过,正觉宽心,那二哥端详着他,忽然神神秘秘地问:“给你剑这人,是不是嬉皮笑脸的?”
紫袖当即呆住,又听他道,“旁人也没这样东西,不料我家老三竟将这剑给了你。”
“你家老三?”
紫袖听了他的话,几乎惊跳起来,“二哥可是姓吴?”
他细看这位二哥模样,难怪觉得有些眼熟,果然与吴锦一和吴锦三各有相似之处,神情间的彪悍之气却远超那两兄弟。
吴锦二点点头道:“你既知道,便不需我多说。
兄弟武艺平凡,人却热心;好生习武,也对得起这剑。”
又朝常明剑瞟了一眼,“这剑锋利得很,虽不至天下无敌,据我所知,也只有一名女子手中神兵可与之相抗,只不知现今人在哪里。”
紫袖瞧着吴锦二,才明白他故意来找茬,原是瞧见了自家兄弟的旧物;又听他提及这位女侠,不禁心生向往。
未及多问,几人已喝罢了酒,面上仍是冷冷地,起身要走。
紫袖心中虽仍有疑团未解,却也不好多言,只得作别,又去牵马;余光瞥见方才矮个子背的麻包立在树下,便有意无意靠近经过,马蹄一蹭,麻包咣当一声歪在地下。
他忙告罪俯身去扶,却见袋口散开,里头除了几根木料,竟掺着两支峨眉刺,还有一把大刀,略包着粗布,只露出半截。
紫袖猜测吴锦二武艺不差,看那刀身甚长,刀背漆黑,也不曾在意,待一眼扫见了刀刃,才不禁一愣:那刀刃像是在甚么坚硬之物上砍了不知多少次,已有无数豁口。
这时那矮个子过来将麻包扎起拿去,几人便各自携了随身货物,又朝南走。
紫袖慢慢牵着马,回头看看那几道背影,心头浮起一团浓云。
那把大刀,他从前见过——那豁口刀刃绝非寻常之物,他做捕快时有人劫持了白霜,对方用的便是这把刀,还砍伤了自己。
吴锦二竟然便是当时那个匪徒!
他想着那一阵大笑,与记忆中的笑声重叠在一处:这人绝非善类;而此时想来,死在展画屏剑下的“六畜”
,手中拿的也是黑刀。
吴锦二这一把,除了长些,形貌上竟有八分相似。
紫袖越走越慢,忽然掉头回去,远远跟上那几人。
他专找高处窥探,果见他们携了山货,却丝毫没有贩卖之意,只一路慢慢向南寻去,竟是颇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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