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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凤儿……”
齐长风已昏得不轻,嘴里呓语似地喃喃道:“你要我死……凤儿,凤儿……”
“………………”
卿凤舞心下一惊,莫不是他猜到了?
绿芜累得喘不上气,连连地抱怨道:“二公子也忒沉了……他不嫌折腾人也罢了,这会子怎地还说起胡话来了?”
不,他不可能知道是我。
如他有这般的聪慧,何至于被世人当作傻子?再者,即便他认定此事属我所为,趁人昏睡之际,我亦有大把的时间来销毁物证,总不至落他口实。
卿凤舞心乱如麻。
也罢,如今还是救他为要。
只不过,此事还是不惊动齐府人为好,以免查起来,牵连了身边人。
毕竟这等谋害之事发生在自个儿屋里,景迟和绿芜必得是头一个要被审问的。
“绿芜,你快去追景迟回来,让他赶紧去请大夫来,”
卿凤舞费力将齐长风安置在榻上,低低地喘道:“切记小心行事,不可让府中他人知晓这里的动静!”
——————————————————夜深人静,黑黢黢的分割线来了————————
月上枝头,万簌俱静,这宿注定是不眠夜。
同在夜幕下久久地伫立着,思绪遥上月梢的,还有苏东篱。
他披星戴月地站在黑夜中,耳边是不知轻重的风声,还有元宵的啼哭。
这个孩子虽是个女娃儿,哭声却敞亮非常,想必是随她的娘亲,将来也是个外柔内刚、雷厉风行的女子。
想到这里,苏东篱不由得看向了南叙——她正抱着元宵哄,慵懒的鬓发散在脸庞边,溪流般温顺的目光尽数落在怀里的小人儿身上。
“这样温和柔弱的她,还有另一面吗?”
自他与南叙相识至成亲生女,南叙始终是一副缱绻缠绵的小女模样,可她毕竟是南天之女,玄衣坊的一把手,只怕未必能出淤泥而不染。
苏东篱不禁这样想,他总觉得南叙的柔顺之下,还活着另一个性情迥异的人。
“卿老伯病起无由,发作急促,体症明显,绝不似旧疾病变,反而更像是毒物外侵。
而今日乃元宵的三朝宴,府中宾客云集,往来络绎,会不会是有人趁此对卿老伯下手?”
“是她吗?别人或不知她底细,我却不得不怀疑。
玄衣坊素来以毒闻名,制毒之奇,用毒之辣,投毒之秘,无人可望其项背。
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
“我们自钦州投奔而来,吃穿住处,用度礼制,无有不齐,她不该也不必下手,心存歹念的,另有其人。
又许是我多虑了?卿老伯兴只是陈年累月的积重,数病齐发,势如山崩?”
苏东篱久久地陷在沉思里,是非曲直,善恶正邪在他脑中博弈,一时也没听见南叙唤他。
“东篱,你在想什么呢?”
她冲他浅浅地笑着,细若吹风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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