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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欲来,风锁深庭,卿凤舞倚坐秋千上,思绪如丝如缕,却也飞不出这环墙而建的院子,鬓边梨花无言相随,陪她的记忆缓缓铺展开……
五日前,齐王府邸。
“砰砰、砰砰、砰砰。”
拍门声沉闷而缓重,府邸旁老树上的鸟鹊惊得振翅而飞,扑腾得掉了满地的叶片,远看似绿绸,近看亦不失破碎美。
只是这份清丽幽雅,衬得站在府邸阶前那人愈发地不合时宜,只见他身着灰白补衫,手提黄皮麻点竹篓,其间有挽幛、香烛、纸钱等物。
每有行人路过,必有埋首疾步的、扭头视而不见的,仿佛生怕这等丧白之物败了自个气运。
路人只管避讳,倒无人认出来这是金银店的掌柜,那个胡须微白但健硕的四旬男子。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见府中无人应答,白既明复又抬手拍门。
“吱——呀——”
雕纹朱门缓缓打开,发出厚重的喘息。
不会,从门后露出一张同样老态的面庞,她皱纹横生的皮肤如同树皮,下陷的眼窝中,两只眼睛因浑浊而显得愈发深邃。
此人正是府中那位影子般的人物,桂姨。
因她说不了话,便是闻声前来开门,也只得由着外边的人敲了好些遍。
“鄙人乃是金银店掌柜的。
贵府二少夫人前来小店置办祭祖用的物件儿,小的已经按照二少夫人要求准备齐全,特地送来,烦请费心,代为转达。”
白既明仍是那日在金银店的装扮,加之又弯腰驼背、低眉顺眼,乍看之下,确乎是木讷老实的中年鳏夫模样,全无半点他原本的少年意气。
桂姨听罢,抬手从白既明手中接过篓子。
她不能言语,但胜在耳明心亮,这等事还是办得妥当的——取了篓,关了门,她这便给一心院送物什去了。
一心院中,微风起时,偶有树丛间起的“刷刷”
叶舞声;风过无痕,便只留卿凤舞读书翻页的“沙沙”
声。
二者或交替独奏,或翩然共鸣,颇有些许“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的意境。
自绿芜从相府取回那些古籍,卿凤舞日夜苦读,废寝忘食,不亦乐乎。
每读至困顿处,常以身试毒,再破万卷书,对症研制解药;若遇不可解之毒,则往墨白说的那家金银店,将想问之事写入锦囊,自有人快马夹送,半日即有回信。
卿凤舞昨日在囊中所书,只一行字:箭毒木,可解否?
昨日早间发的信,本该下午便有回音的,对此卿凤舞心中似有微词。
但也待打发了桂姨,这才掩门落座,扒拉起篓子里的物什儿,挽幛、纸钱、香烛、素酒……清明祭祖所用齐全,卿凤舞接着仔细翻找,方才在香烛中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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