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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他是最像朕的一个儿子（第2页）

叫唤，随即被一身着长衫披风者应声推开来。

“古来圣贤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皇既想要儿臣的命，儿臣岂有不从之理？”

来人缓缓地掀开斗篷，凶形毕露：“更所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想来当初，我的那位好六弟不正是命丧于此君臣之道吗？父皇，你我君臣父子，今日终是要重蹈二十一年前的覆辙吗？可叹儿臣不是六弟，更不会让自己落到六弟那般境地。”

晚风带雨，推闼而来，利落地拂灭了案上烛火。

霎时，黑暗笼住了屋子里的每个人。

老皇帝伫于无边的夜色里，谁也看不清他脸色。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可对方这样熟悉的声音，老皇帝自然分辨得出。

他之所以久不愿语，是竭力以沉默对峙自己众叛亲离、孤独终老的命数——这又何尝不是他继位前杀兄弑友、乱政篡位的报应呢？而今，他的儿子们也活成了他当初的模样，这大抵就是命。

“是……是……齐王！”

老太监眼花，在暗夜里几乎不能辨人。

可当他端着烛台凑上前去，微弱的火光竟照亮了齐牧归的脸庞！

老皇帝心中早已料到，因而并不诧异，却又闻那名老太监道：“齐王身上所穿……乃是季止观的长袍！

这……这季止观他人……大，大胆齐王！

不论你身着何人衣裳，假借何等由头混迹于此，既见圣上，岂能不跪？！”

原来那季止观本是皇帝的人，此前从御史府传来的口信亦是季止观所为。

“那老贼自恃甚好，隐市已久，世人散尽千斤，亦不能使其为己用。

普天之大，何处无是沽名钓誉之地，而他偏选择我齐王府，岂不怪哉？”

齐牧归略作顿声，接着冷笑道：

“此人根本就是父皇的眼线！

如今想来，儿臣与六弟无异，从未得父皇的半分信任！

从前是你逼死六弟，如今只不过轮到我——父皇要的从不是骨血亲情，更不是心怀子民、才济天下的储君，父皇所求，不过匀而分之，衡而制之的君臣之道！

而这一生之于儿臣，要么碌庸无为，穷极此生，要么像今日这般，罔顾父子之情、君臣之义，你我血刃相见，至死方休！

可是父皇可还记得，您说过儿臣是您众多子嗣当中与您最为相像的，既如此，父皇如何能不知儿臣？儿臣岂能甘居人下，了此余生？！”

“齐王慎言！

二十一年前的洛河兵变，乃是齐王您连同恪王、宁王等人，屠逆党，诛反贼，”

老太监挺身而出，振振有辞：“现下如何能攀咬万岁？！

简直荒谬！”

“当年事情，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