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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黄皮子连忙跟上,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真想拉着薛宗主扭头跑路。
这可是有胆子顶替府君的邪神,四舍五入就是个活阎王,即便薛宗主有几分道行,凡人之躯,又如何对抗神明呢?
然而没等它找机会说出口,正在哭丧的村民们便已经看到了他们,村民们仿佛失忆了一般,理都没理以前恭敬供奉的黄大仙,起身就对着李昼呵斥道:“你是何人?不知我家正在超度亡魂吗?还不速速退去!”
黄皮子伸爪,小心翼翼拉了拉李昼衣袖:“宗主,我们去驷州城搬救兵吧。”
现在服软,应该还来得及。
这么想的黄鼠狼,下一刻就看到,几个犬夷人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你们大周有句古话,来都来了。”
一个肤色黝黑、脚着步履的犬夷人瞥了眼李昼,用不熟练的大周官话说,“那就留下吧。”
他说话时,一顶黑色高帽被风从不知什么地方吹了过来,上头还有四个字:
【正在捉你】
黄鼠狼眼前一黑,认了又认,颤巍巍地说:“这,这是……”
这是黑无常的帽子啊。
犬夷人注意到它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正好又来了一阵风,把黑纸高帽呼啦啦吹远了,只在原地留下一滩深红色的血。
犬夷人摇头,叹息道:“这个穿黑衣的,听不懂人话,我们已经告诉他,那些亡魂只要洗去罪孽,便能去摩诃迦罗的神国,沐浴在天神的光辉下,清净常乐。
他却不愿相信,说着‘第一次见地府生意都敢抢的邪魔外道’,要把我们都拷去他口中的地府……”
犬夷人望着李昼,几乎在等着她反驳,那微笑中的恶意那么深,又那么浓:“可世上根本没有地府,我们见他胡言乱语,也许是被亡魂上了身,便顺便超度了他……”
“……你想看一看现在的他吗?”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重重叠叠的声音在李昼耳边响起来。
那是一声又一声的:
“你想去看他吗?”
“你想吗?”
一般来说,李昼愿意让对方把话说完,无非是两个原因,要么是没做好把对方包饺子的准备,要是漏掉几个就不好了,要么是觉得这人神神叨叨的,还挺有意思。
这些犬夷人因为人多势众,又满脸迷之笑容,两条就都占了。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李昼要选好最优雅的姿势,斩出最凛冽的一刀,她要这一刀足够惊艳,令人过目不忘,以此消除那张吃鬼图的影响。
余光瞥了眼黄皮子,见它还在看,兢兢业业地充当着战地记者的功能,李昼也就放下心来,信心满满地扬起鸾刀,向犬夷人挥去。
森寒的刀刃倒映出犬夷人的脸,刀锋以一种精准而严谨的弧度落在他们头顶,毫无迟滞地将他们斩成了两半。
只一刀,面前超过一半的犬夷人就从中间裂成了两半,脸上带着笑容,两边身体各自向两侧倾倒。
然而,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李昼收到的反馈也轻飘飘的,仿佛没有斩到任何东西。
看着倒在地上,缓缓流出鲜血的尸体,剩余的犬夷人不仅没有露出害怕之色,反而站起身,朝李昼摇头叹息。
地上,已经裂成两半的尸体,则忽然嘴唇一张,又开口诵念道:
“我从无始来,曾作诸罪业。
皆由不觉故,起贪爱染心。
*”
“烦恼火所烧,故我造十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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