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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看了眼身侧的两位同谋。
&esp;&esp;荀七娘早踩着白沙进了庭院,兴致勃勃地抚摸两颗充当阴阳阵眼的黑白奇石;小少年没挪步子,站在她身侧,视线带着一丝紧张望来。
&esp;&esp;“我姓钟,双字少白。”
小少年终于得了喘息机会,可以当面通报姓名了。
&esp;&esp;“我在钟氏壁的年轻一辈里行十二。
阮小娘子亦可叫我十二郎。”
他文绉绉地说道。
&esp;&esp;听到‘钟氏壁’三个字,阮朝汐惊异瞥过一眼。
&esp;&esp;豫州三大士族,颍川荀氏,陈留阮氏,颍川钟氏。
&esp;&esp;这小少年一口一个‘外兄’,她原以为是坞主的远房亲戚,原来是钟氏的小郎君?
&esp;&esp;颍川钟氏,那也是了不得的高门大姓。
&esp;&esp;对着殷勤自报家门的钟小郎君,她还没想好如何回应,庭院里的荀七娘倒先插了嘴。
&esp;&esp;“呸,同辈谁叫你十二郎。”
她不客气地说,“你是钟氏壁最小的一个,不都喊你小十二?”
&esp;&esp;钟少白怒道,“荀莺初!
你会不会说话!
不是小十二,是钟十二!”
&esp;&esp;荀莺初拍掌大乐,又故意唤他,“小十二。”
&esp;&esp;这是阮朝汐第一次见到相似年纪的高门贵女和小郎君。
外兄妹当面吵到要打起来,和她想象里的‘笑不露齿、规行矩步’的士族端庄形象大相径庭。
&esp;&esp;但相比起端庄规矩的‘笑不露齿、规行矩步’,面前嬉笑怒骂的两位同龄人,真性情尽情显露。
阮朝汐虽然被他们两个拉扯得入了小院,破了戒,心里并不反感他们。
&esp;&esp;她自己也有点好奇坞主到底有没有偷偷藏兔儿在小院里。
&esp;&esp;阮朝汐踮脚取下一盏长廊灯笼,提在手里,打断了两人吵架,“不是说要进来看兔儿?趁着白蝉阿姊来前,快些找吧。”
&esp;&esp;灯笼映亮了她精巧的下颌,瓷白肌肤隐在阴影里。
&esp;&esp;她在书房里习字的时间多了,不知不觉学去了荀玄微惯常的神情。
乍看起来表情并无太大波澜,但心绪愉悦的时候,神色自然舒展,目光柔和明澈,微弯的眼睛里漾出清浅笑意,仿佛头顶月光揉碎进了眼底。
&esp;&esp;荀七娘怔了一下,连吵嘴都停下,稀罕地凑近过来细细打量,“阮小娘子,你究竟怎么长成这样的?我看你三庭五眼,五官骨骼,无一处生得不好。”
&esp;&esp;“她本来长得就好。”
钟少白从身侧走过,低声嘀咕着,“第一眼就瞧该见了。
什么眼神。”
&esp;&esp;——
&esp;&esp;兔儿并不难寻,就养在小院正北的一排后罩房里。
&esp;&esp;数目真的不少。
&esp;&esp;阮朝汐,荀七娘,钟十二,每人怀里抱着一只黑白毛色相间的长毛兔儿,坐在白沙庭院边缘,赏明月,撸兔儿。
&esp;&esp;阮朝汐细心,挨个数过了,“十八个大笼,每笼一只成年大兔,十只小笼,每笼四只小兔,总共五十八只。
真的养了好多啊。
难怪白蝉阿姊每日花费那么多时间在小院里。”
&esp;&esp;荀七娘惊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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