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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裹着大氅,古琴在他怀里成了小小地一只,细细的弦在他的指尖拨弄,欢鹂看世子白皙的指尖已经被琴弦勾出了红痕,可想而知该有多么用力。
欢鹂甚至都能感觉出世子在发狠咬着牙。
面无表情地显得更加狠戾。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强劲晚风突然刮开了轩窗,让在底下打瞌睡的阿茴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
与此同时,一声清脆地断弦也在世子指尖蹦出,嗡嗡作响的古琴似乎都在世子怀中颤抖。
欢鹂打了个冷颤,纸窗呼啦呼啦地挂在窗几,半根细弦被晚风吹的几近变形。
“阿茴,快把窗子关上吧。”
欢鹂赶紧放下虎头帽招呼阿茴。
阿茴一惊才晓得扭头关窗,她冷地上下牙打磕绊,欲伸手关窗时忽然杏眼瞪大,说话都结巴起来,“好……好像有人来了!”
欢鹂翻身下榻时已经看见了外面的池面倒映出的烛火通明,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亮的灯笼,刺人的眼,火光霸道地好像要把湖心亭都点着。
远远瞧着明明有很多黑压压的人影,但脚步声细微全是稀稀疏疏的,瞧着诡异的很。
几乎还不等欢鹂反应,一声尖锐古怪的细嗓想起,都听不出男女。
“世子爷,亲王……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说话的是什么人?他怎么能发出这么诡异的声音?阿茴听了头皮发麻连连后退几步躲到欢鹂的身后。
亲王……竟然来别院了?!
欢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全身一颤要去寻世子。
只看世子从榻上缓缓做起,脸上的表情已降到冰点,在他听见父亲来的瞬间,他甚至双眼里都闪过寒光,说出的话都是咬牙切齿。
“知道了公公,我这就去。”
屋外的灯笼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可明明如白昼都让人心生寒意,尤其是世子,他经过欢鹂时摸了摸她的肚子,“你好生歇息。”
世子的表情太恐怖了,阿茴跟欢鹂耳语说她从来没见过世子这般?
明明是自己的父亲来了,怎么好像是仇人上门?
欢鹂不清楚只能看见那些犹如鬼火的灯笼又稀稀疏疏地往前院走,像小鬼垫脚。
“欢鹂姐姐,我害怕。”
秋风如哭号,鲤鱼都蹦出了池面。
欢鹂用力关上了窗,才发觉自己脑门上都冒出了冷汗。
她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没事,不要怕,我们来叠衣服吧,还有好多没有折完呢。”
一件件小棉袄反复折叠,赤色缎面在欢鹂的手掌下翻来覆去。
她几乎只重复着一个动作,秋风强劲吹的窗户纸哀嚎,好像要随时破门而入。
明明怀里揣着暖炉,可欢鹂却感觉自己的肚皮凉嗖嗖的,甚至还有些疼痛。
她咬着牙放下了虎头帽捂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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