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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广州再丢了,可教我们怎么活啊!”
舅母流下了眼泪。
白锦绣沉默。
“舅母求求你了!”
夫人挣扎着,使劲地攥着她的手,攥得白锦绣的手都疼了。
她迟疑了下,说:“不管接下来怎么样,舅母你放心,都是一家人,我爹还有载沉,一定不会不管舅舅舅母你们的。”
将军夫人听了,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躺了回去,脸朝里,冷笑似地自言自语:“我今天算是知道了,都白疼了!
全是没良心的。
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不就是现在吗?”
白锦绣没说话。
一旁的张琬琰一听,不高兴了,变了脸,说:“舅母你这是什么话?我是听说你这边前夜出了大事,你也吓病了,这才特意拉着刚新婚没两天的小姑子上门探望,诚心诚意,你说话这一顿呛,是欺负我小姑子脸嫩是吧?有这样做长辈的吗?还什么白疼不白疼。
就说前夜,要不是我们家聂姑爷及时赶到救了舅舅,舅母你这会儿还能躺在这里落我们的脸?”
她站了起来。
“绣绣,走了!”
她说完,拉起白锦绣的手就走。
将军夫人含羞带愧,用手帕捂住嘴不停掉泪。
丁婉玉急忙拦住张琬琰,带着笑脸替自己姨母赔礼,说她是惊吓过度,整夜无眠,以致说话乱了心神,叫两人不要见怪。
张琬琰这才转怒为笑,又回去安慰了将军夫人几句,最后被丁婉玉送了出来。
张琬琰带着小姑子坐马车回家,评论道:“丁婉玉倒是会做人,不过没用,命不好!
不像绣绣你,生下来就是小福星,给爹免了场大灾不说,现在该嫁人了,天上就掉下个聂姑爷。
你先前还不肯嫁呢,是你的,你推都推不开!”
她握住了小姑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绣绣,这么好的姻缘,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可要好好把握啊,千万不要耍孩子脾气了,知道吗?”
聂载沉自然是哪哪都好,里里外外,床上床下。
他的好,也没人比自己更清楚。
但白锦绣可不想让张琬琰知道聂载沉不是她命好老天爷推着自个长腿就跑到面前非塞给她不可的,而是她费尽心机不要脸皮强行倒贴才弄到了手。
她一声不吭。
张琬琰说完,拍了拍小姑子的手,又想起将军夫人刚才的话,心里还是有点气,哼了一声:“不是我诅咒,我看这大清,过两天就要玩完,看你舅母还怎么摆谱!”
白家少奶奶张琬琰的嘴,厉害赛过西洋圣经里的以利亚,不但先知先觉,连时间都精准得吓人。
聂载沉是在当天傍晚回家的,风尘仆仆,一回来,就直接去了白成山的书房,翁婿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话,白锦绣看到他从书房里出来,又直接出了门。
白锦绣憋不住,来到书房找父亲,问聂载沉刚才和他都说了什么,现在又去了哪里。
白成山手拄着拐杖,站在西墙的一扇窗前,眺望着远处天空尽头的灰暗暮色,身影凝伫许久,缓缓地道:“广州也要变天了。
载沉去替你舅舅安排后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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