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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载沉转回脸,却实在是没勇气再多看她脖子以下,望着她眼睛说:“嫂子放我进来的。”
白锦绣盯着他放在地上的箱子,皱眉。
“绣绣,最近几个月我一直在跑,真的很累。
司令部那边睡不好觉……”
他声音低沉,说了两句,断了。
白锦绣瞥了他一眼。
脸颊削瘦,人看起来比之前确实憔悴了不少。
她哼了一声,掉头回到内卧,砰地关上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聂载沉站了片刻,上去敲了敲,没听到她回应,低声说:“绣绣,你开下门好吗?让我先洗个澡。”
门里没动静,聂载沉等了一会儿,无可奈何,正想去找张琬琰,让她晚上先给自己另外收拾个房间出来先落下脚,忽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转头,见门开了。
她已经换上睡衣,打开门,也没看他,自顾又爬上床,趴在枕上,悬空翘着她两只白生生的纤细小腿,手里握了只铅笔,继续画着她的画。
聂载沉脱去外套,身上还剩一件穿里头的白色衬衣,正要进浴室,忽然听到她问:“背上怎么回事?”
聂载沉转头,见她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顿悟。
最近东奔西走,休息得也不好,溃口没结好痂,想必弄脏了贴身衣物,渗染出来,被她看见了。
他有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被母亲那样责打的事,有点丢脸,怕她知道了更是瞧不起自己,摇头说没事。
白锦绣可没那么好糊弄,刚才明明看见他衣服背部都渗出了疑似血迹的脏污,丢下铅笔就从床上爬了下去。
“脱衣服!”
他起先不肯。
“脱!”
聂载沉只好慢慢脱去衣裳,露出了后背。
背上的大部分挞痕都已结疤,但面积最大的一道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伤口还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蹭的,又破了,血水就是从这伤口里渗出来弄脏衣服的。
白锦绣睁大眼睛,看着他后背露出来的一道道吓人的伤痕,顿时火冒三丈。
“怎么回事?你是死人吗?让人这样打你?是谁?”
没办法,聂载沉只好说道:“绣绣你别气。
是我娘。”
白锦绣一愣,忽然明白了过来。
一定是他妈妈怪他不好打了他一顿,见他神色尴尬地看着自己,顿了一顿,冷笑:“活该。”
说完扭头,又爬回床上继续画着自己的东西。
聂载沉在旁站了片刻,见她不理会自己了,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反身对着镜子,自己费力地上了药,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她已经收拾东西躺了下去,一头长发散在枕上,被子拉到胸口,一只细细的白胳膊搭在被子外头,微微歪着脸,闭着眼眸,仿佛已经睡着了。
聂载沉在床前站着,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关了灯,轻手轻脚地朝着他之前睡过的那张沙发走去,正要躺下,忽然听到她懒洋洋的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出去,睡外间。”
聂载沉一顿,转过身。
呼的一下,什么东西从床上飞了过来,轻飘飘地砸到了他的脸上,跟着掉落了下来。
他一把接住这只填了鹅绒的柔软的枕,在昏暗中又站了一会儿,终于迈步,慢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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