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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觉得两个人反正是能继续在一起,这个唯一的认知无疑最让他安心,也令他可以慢慢去消化“舒窈要回国”
这件事。
在他的心里,“三个月”
仿佛是一条防线,舒窈是走还是留,他都可以以这个时间点为基准来反应。
但现在舒窈却突然说她要回美国,并且这个回美国的概念,跟上一次因为景澜生病而急急想要回去一点也不一样。
她如果回去了,那她还会回来吗?
她已经去美国整整十年了,她真的会重新回到国内吗?
万一她那天说的话只是一时冲动呢?万一她回去研究所之后被领导和同时劝一劝又觉得那里更好呢?万一她表明想要转行的意愿后那边又更好的前途在等着她呢?万一……
他这时一点也不像个男人,脑海里有一万种或卑鄙或自卑或阴暗的假设,每一种的结果都比“她三个月后要回美国”
这个最初的认知更坏一万倍,他张了张口,这时是真心实意的想跟她说:要不你先别走,至少等三个月过完以后,再回去处理那些事行吗?
但他张口的同时,景澜却比他更快一步开了口:“这爷仨说走就走,洲洲啊,接下来这段时间可只有咱们俩相依为命了。”
术后住院这段时间,她对关行洲的称呼已经顺利从“小关”
进化成“洲洲”
。
“洲洲”
心肝一颤,脑子里骤然清醒。
他在做什么?他刚才是想说什么?他是要把他那点阴暗的不信任直直摆到舒窈的面前吗?是要用最卑鄙的理由让她留下来吗?
一时他浑身的冷汗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但他没说出口的话,却并不代表舒窈看不穿,不等他找补,她便直接问道:“你担心我不回来?”
关行洲不敢承认,却也无法否认。
他不说话,舒窈便自己接自己的话:“即使真的不回来,那又怎么样?”
关行洲茫然看着她。
“美国距离中国很远吗?”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已。”
“我如果不回来,”
她看着他缓缓道,“你再过来逮我一次,这很难?”
呆滞半晌,关行洲忽然笑了笑:“一点也不难。”
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他哑声道,“这么多年存的老婆本都在那里,也就两年前动用过一点,剩下的,再打个百来次飞的应该没问题。”
所以是啊,他怕什么?
这一点也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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