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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芹怔愣了片刻。
回过神来,一大沓手感厚实的契书握在手,稍稍翻了翻。
好家伙,地契,田契,还有铺子契书应有尽有,江家的家产竟然如此丰实。
阒然无声的静夜,契书让风吹得哗哗响。
江芹忽然觉得,这些轻薄的纸张有千万斤重。
“……家中遭过贼,看来这盒契书一直被我爹藏在什么隐蔽之处,得以幸免落进小贼手中。”
“小姐怎知道府上遭了贼窃?”
江芹肩头一松,吐了口气,“县衙门通缉告示,我倒背如流。
上头既写我盗走全数家财,可见江家遭贼,他们捉不到人,安一个罪名是安,安两个也是安,索性全安在我头上。”
“大爷只有小姐,二爷又有病在身,江家将来指着小姐一人。
大爷本想招个良家子弟入赘,说到底,江家是小姐的,哪还需盗取钱财。
县官固然不大清明,但是小人实在无能,让小姐蒙冤入了牢狱,实在有愧老太太、有愧大爷、大夫人。”
江芹连忙摆手:“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头上的淤青还是为我去县令门前请命磕出来的。”
石伯别过头,迅速擦去眼角一滴浊泪,红了眼眶,“小姐对以前的事,真一点不记得了?”
“嗯。”
江芹心虚地点点头。
石伯额上是新伤,她则是旧伤,两人对坐着,伤在同一个地方,照镜子般,让严肃的场景多了一丝奇异的滑稽感。
“江家祖上在东京经营酒楼,凭着一手绝活,挣下诺大家业,只是后来得罪了朝中重臣,为了保命,不得不举家南迁。
自老太爷拖家带口搬来桃源,大爷勤勤恳恳,方续了富贵,可惜……………”
“那夜,老太太在大爷灵前哭到三更回房,也是那夜,府上有人内外勾结,趁乱偷盗……”
烛火微倾,烛泪暗垂。
江家案发前后的细节,能从石伯这里打探到一点是一点。
两人一问一答,谈了将近半个时辰。
送走石伯,江芹回房,独自坐在妆台前,挑了一指尖言灵所赠的膏药,抹上额头,青色膏状草药抹开后凉丝丝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草香。
指腹在额上摩挲,对视着澄黄镜面里的人,江芹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
客栈的梦境的关键词是:地窖、干尸、老人、宋延师父。
干尸又是江家命案的关键,也是共同的交点。
想确定老妇人的身份,一要查地窖,缩小范围,二要留意江家符合“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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