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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芹深吸了一口,收起伞,同宋延并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雨后山郊小道上。
“所以,你觉得是同心印的力量让我爹挣脱了咒术禁锢,短暂地清醒了过来?”
“我也没有料到,你我之间缔结的同心印竟能使令尊神志复苏。”
宋延望着她,眉眼柔和,“此在我所学之外,无法解释。
或许,令尊对你的疼爱之情才是破除咒术的关键。”
想起江自流死前的那句话,江芹沉吟了半晌,眺望了一眼远处高低起伏的山脉,那巍峨的大山屹立在云端,仿佛也在凝视着她。
“易元功又是怎么回事呢?听灵儿说,这种功法能够用把妖和人的元灵置换,大概是邪术的一种?”
两人走得很近,她发间淡香伴着清风,送至他鼻端。
余光一瞥,恰恰落在她肩头,淋过雨,轻罗透出底下白皙的肌肤。
宋延匆匆别开眼,看向前路,“那只宴婴事先在巩县花重金购得狐妖妖元一千余颗,借助莲花天星和易元功两种法术,取出了春桃姑娘的元灵,然后置入狐妖妖元,营造出她是狐妖的假相。”
“此功法恶毒且不易达成,从它所购数量看来,对自己颇有信心,如此行事只怕不是头一回了。”
他停下了脚步,神色似乎有些凝重,“早在二十年前,司天监下令四方,定易元功为禁术,各派门人不得使用,为此还清缴过数十个小门派。”
江芹恍然大悟。
说起来,春桃也很无辜,没了元灵只剩一副空壳子,又被迫变成妖怪,宴婴妖控制着妖元,同时操控躯壳,变成它的传声工具。
至于它为什么在宋延面前自尽。
她猜测,很可能是宴婴妖没料想到宋延不杀它,反而要活捉,得知意图后,无法兼顾两幅躯壳的妖怪只能弃车保帅。
也可能是它察觉到石伯这身躯壳异样被人发觉,只能草草自尽,赶回去继续扮演它的忠仆。
宴婴妖已死,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
春桃也入土为安。
斩妖后,宋延取回春桃的尸身,并将妖元取出,虽然本属于她的元灵已经下落不明,但至少还其本来面貌,算是告慰了亡灵。
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
“我提的建议,你考虑得怎样了?”
宋延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闪烁令人不忍拒绝的期许,但他有为之不可动摇的缘由:“江姑娘,此行路途遥远……”
“什么路途遥远,又不是上西天取经。”
就知道这块冷冰冰的木头有许多大道理等着她,江芹道,“就一句话,我要和你们一起上京城,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去意已决,哪怕上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也不在乎。
宴婴妖提到的唐寄奴是司天监监监,简单来说,就是司天监最高长官,统领着整个司天监,为皇家服务。
这样一个人,派了一只妖潜伏进江家,这难道不可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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