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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一脚踩进来,似乎意识到遗漏了什么,抓耳挠腮一阵,对着门补敲了两下。
江芹又好气又好笑:“快进来,刚好,这有碗冰糖水,你先喝了再说。”
阿备端起碗,咕嘟几口将荔枝水饮了干净,又倒了茶水,牛饮三大碗,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大小姐,听见外头大官出巡的仪仗了吗?”
经他一说,江芹侧耳去听,果然听见了极有节奏的鸣锣声。
“嘿,外头都在传,晋州知州大人抓捕张远山来了,哼,活该!
大老爷的金牙也敢撬,趁乱偷盗,这种狗官合该拉去喂猪。”
阿备说乐了,瞥见桌上那张一大一小的双符图,霎时收起了笑容,“母子符?”
“你认得这两道符咒?”
“简单。”
阿备指在稍大的那个符纹上,“母符,镇尸……”
待指到小的符纹,他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子符,……”
犹豫了半晌,他挠挠头,越看越糊涂了。
江芹接道:“子符撅尸驱灵,符咒经过刻意的乔装,表面有镇尸的功能,实际上以尸养妖,另有目的。”
阿备恍然,钦佩地看着她,随即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像三星宫的手笔,又……不大像。”
三星宫?好耳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江芹搁下笔。
回想这道符,母符出现在龙门村钱家那口棺材的棺盖上,子符则被老村长给了慎思。
安顿龙门村民那日,有村民告诉他们,这道符是老村长花了大价钱,从某个高人手中买来。
她想,张济元沉尸江底浑身贴满了黄符,鲛人所说‘道门强大的符箓’,大概和母子符来自同一处。
况且,什么符咒能够骗过同为修士的慎思呢?
所以在桃源大牢,便一起记录了下来,留待以后查证。
“我知道了!”
阿备突然大叫,她吓了一跳,一抬头,那张纸几乎塞进她眼珠里了。
“青雀舫,这是青雀舫制的符。”
听起来不像是门派名。
江芹笑笑,揭下纸张:“青雀舫?什么来路?”
“这个嘛……”
他掏出《朝京历程图》,神神秘秘地用指甲在地图上虚划出一个圈,将“巩县”
圈了出来。
巩县境内,残阳西照,烈火炙云。
境中设有两座县城,一为巩县城,一为永安城,而这永安城,说来与西南方位所建的皇家陵寝息息相关。
帝陵外筑有十多米高的宫墙,红墙灰瓦,守卫森严。
一条南向延伸的神道上,左右对仗地立着石雕的仗马、控马官、瑞禽神兽、武士宫人等,长道犹如一柄长剑,将郁郁葱葱的松柏无情地切分开来。
“沈师兄!
平津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还请师兄看在青雀舫昔日的孝敬份上,饶平津一命!”
树林深处,黄衫男诚惶诚恐,双膝跪地,不住地把头磕得砰砰响。
那人背对着他,身形颀长,余晖洒下,衣袍金光灿灿。
在他的脚边,躺着两个穿着普通的道门弟子,脑袋软塌塌地扭向一边,眼珠外凸,表情惊恐,显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拧断了脖子。
转身来,高目深鼻,兰芝玉树般的一张俊脸,带着些微异域风情,神色慵懒而不屑。
“听你这话,像是有把我拖下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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