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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几乎可以从惊讶的口吻中,想象出她脸上的表情来,因而探出头,有些意外地朝向她:“芹芹姑娘也曾听说过我家法器?”
“岂止听说过,根本久仰大名。”
走在前面的江芹转过来,步伐轻快地倒着走,手上的树枝一点一点,“碧玉壶天中自生乾坤,有日月,有星空,还有花草树木,飞鸟走兽,反正和你们这个世界没什么差别,修士如果进入到壶中的世界修炼,修为一日的长进能抵得上几十年。”
“六郎,我说得对吗?”
荣六郎愣了片刻,随即称赞:“芹芹姑娘说的自然不会有错。”
身体尚且虚弱的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正因此壶有助长修士内功修为的异能,历朝历代以来觊觎者甚多,我家先祖们为了守住这个法器,日子过得甚是不易,其中几回,家族近乎惨遭灭门。
所以,小生有个请求……”
话说到这,江芹和阿备对视了一眼。
“不说不说。”
“对,打死我我也不说。”
一个双手直打摆,一个拍着胸膛打包票。
荣六郎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没出口,她二人便会了意,遂颔首,神色不甚感激。
天色亮了一些,依旧阴云万里,几人沿着山路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隐隐约约听见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杀声。
山道只有这一条,青天白日又无妖气。
于是四人商议着往前再走一段路,也好探听清楚,出合适的判断。
然而走近之后,赫然发现七八个猎户打扮的壮汉在树下围城一个半月形,其中三人协力,正用尖刀在活剥一只母猴的皮。
那只母猴发出唧唧唧唧的惨叫声,双足踢得地上尘土飞扬,场面残虐血腥,令人不忍直视。
江芹看了一眼,心脏随即剧烈颤抖起来,又是震惊又是气愤。
当即控制不住,厉声呵斥:“你们几个!
给我住手!”
“嗖”
地一声,阿备拉开弹弓,一个石子打了过去,正中剥皮者手腕处,尖刀当啷一声落地。
“哪个暗算?!”
独眼的壮汉恶狠狠地瞪去,只见一箭之地外站着三个……他又仔细看看,其中一人背上还有一个,应当是四个人。
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美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背上那个病歪歪的就不说了,看来看去,也就绑着黑色额带的年轻人看着像有功夫底子的。
“前面的朋友。”
独眼壮汉瓮声瓮气道,“我们兄弟几个是城中猎户,今日进山打猎,你们平白无故暗算,是不是该给兄弟几个磕个头,道个歉?”
那些手持棍棒,或背上背着弓箭的猎户们登时围拢了起来,个个横肉粗臂,气势不小。
这时,郁郁葱葱的树林间,似有什么飞速地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之中,树枝接二连三地轻拍,下起了一阵叶雨。
听到这股动静,猎户们犹如嗅到花香的蜜蜂,兴奋地举起棍棒,搭上弓箭,左顾右盼起来。
江芹等人见他们这样,不禁也留心起树林间的动静。
奇怪的是,过了一会儿,动静突然停止了。
四周静得只有风声,还有猎户们黑靴摩擦地面的响声。
猎户们似乎不死心,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钳制着母猴的两个人当即一人一鞭,那只血淋淋的母猴居然不再惨叫了。
陆田将所见简要地形容了一番,六郎随即从背上下来,拖着病体向前几步,拱了拱手。
“几位大哥,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可否饶它们母子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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