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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宁阁,赵浅予嘟着嘴问赵栩:“六哥,爹爹都这样子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看戏?万一娘娘知道了怎么办?还有舅舅怎么也要去?还有看戏的事,为什么要舅母下帖子给孟家!
难道我的脸面没有舅母大吗?”
赵栩用软布擦拭着两柄仿照汉代铸造的雌雄短剑,长的约十五寸,短的只有十寸五分,都已经开了刃,方口洪首,灯下闪着精光。
他抬眼看了妹妹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那么多还有。
还有,你有过脸吗?”
赵浅予气得不行,要上来捶哥哥。
赵栩一伸手,剑光一闪,她吓得一缩。
却是那短剑,却只断了她一根青丝。
赵栩拿着那半根头发细细看了:“徐晟不愧是徐夫人的传人,当今天下,只有他才能铸出这吹发断毛削铁如泥的神器。”
赵浅予气得要命,又好奇:“这世上还有女子做铸剑师的?”
赵栩摇摇头:“徐夫人,姓徐,名夫人,是个男人。
堂堂战国铸剑名家,被你说成了徐娘子。
不学无术,阿予你最大。”
他将那两柄剑收回青铜剑鞘中:“赔你半根头发,今夜我陪你去侍疾。”
赵浅予赶紧摇头:“不要不要,半根头发而已,我每天梳头掉七八根呢。
六哥你已经连续两夜守在爹爹身边了,我去陪着爹爹就好,那些事我都会的。
哼,五哥最不是好东西,白天躲在开宝寺,夜里娘娘还心疼他免他侍疾,连圣人都知道他那点小算盘。”
赵栩刮了她的翘鼻子一下:“傻,你以为娘娘不比圣人看得清楚?他的小算盘要想打得响,自然有娘娘的允许才行。”
赵浅予啊了一声。
赵栩已经拍了她脑袋一巴掌:“笨,别想了,走吧。
去福宁殿。”
这几日,宫中的氛围略松弛了下来,但夜间的禁卫巡查,还是比平时更频繁了。
福宁殿前也增加了一倍的人手,入内内侍省的几位都知副都知也轮班守着。
福宁殿后寝殿中,香料都撤了,弥漫着药味。
外间的长条案边,御药和翰林医官院的几位主理大方脉的御医官,还在斟酌着方子。
罗汉榻前,小方脉、针科的医官在向高太后禀报明日如何用针的事。
赵栩二人上前行过里,进了寝殿里间。
屏风后,向皇后双目微肿,坐在龙床前,握着官家的手兀自出神。
见赵栩兄妹来了,摆手让他们平身,又看着官家发愣。
赵栩带着赵浅予静立在屏风边上。
少顷,漏刻显示亥时到了,福宁殿的四位尚寝和司衣女史上前来,请皇后移座,将床前的帷帐放了下来。
里头窸窸窣窣,开始给官家脱衣裳擦身,待她们退出来,换了两位口齿咽喉科和疮肿科的医官进去,替官家检查口腔咽喉和体表,再按摩了一刻钟方退出来,在各自的脉案上记录。
尚寝女史再入内给官家换上亵衣亵裤。
这才拉开帷帐。
向皇后看着她们忙忙碌碌,心里稍稍安宁了一些,转头问赵栩:“六郎怎么来了?今夜是阿予侍疾吧。”
赵栩恭身答道:“阿予向来胆小,臣请娘娘准臣陪着她,侍候爹爹。”
向皇后叹了口气:“六郎你已经守了两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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